已值深夜,陳酒獨自站在護城河邊的大橋上,閉眼倚著欄杆,吹著晚風,酒意也蘇醒了幾分。
蹬蹬蹬。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來。
“你來了。”陳酒頭也不抬的問道。
“你醉了。”清麗的聲音傳來,盯著眼前的陳酒,少女的眸中閃過一抹複雜,“陳酒,我們不……”。
麵對陳酒,秦流水有些心虛。
算算日子。他們在一起已經三年了。三年前相遇在這座大橋。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給了她繼續上學的機會。供她讀完高中,考入大學。
“不用說了。我們不合適對嗎?”慵懶的抬了抬頭,瞥向少女清秀的麵孔,熟悉又陌生,陳酒此刻隻感覺兩人的心越離越遠了。
“對,你也知道。放榜成績出來了,我肯定要上京大了。而你的成績連三本也考不上。我們之間隻會越走越遠。”看著陳酒那懶散的態度,秦流水心中唯一的一點愧疚也消散了,豪不留情的打擊著最後一道防線。
“嗯,有那麼多理由嗎?”陳酒自嘲的一笑,依舊是那淡淡的口氣,好似對這一切毫不關心。
“你!陳酒,在說一次,我們分手吧!我要上大學你隻能上專科。我承認,這幾年我欠了你很多,不過我會還你錢。”看著陳酒那不同於以往的討好,這種淡漠的無視讓秦流水一陣惱怒。
“說完了?說完你可以走了。”帶著一種疏離的淡漠,陳酒瞥了一眼曾經百般疼愛的女友,最後的一抹寬容也破碎了。
“你!陳酒,大學學費高昂,你供不起我。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是命。我將來的高度,你觸及不到,隻有仰望。”秦流水惱怒的看著陳酒,她不知道今天的選擇對不對,隻是想到那高昂的學費,那遙遠的未來於自己,愛情那是一文不值。
說完變不在理會陳酒昂著那自以為天下最高貴的頭顱,轉身而去。
抬頭看著遠處的燈塔,飄零的燈光在水中搖曳,任由撲麵而來的風吹打在臉上。
陳酒呆愣的不能言語,腦中回放著和秦流水的點點滴滴。三年前的海誓山盟,今日的重重打擊,毫不留情的戳擊著他的內心。
陳酒感到迷茫,仿佛看到了曾經的那年,那個脆弱的讓人疼惜的女孩。那個傻傻的深陷泥沼的少年。
三年的愛情一戳就破,在一張破紙,一個承諾麵前,自己敗得一塌塗地。
陳酒從破舊的口袋裏,掏出準備精致的戒指,戒指很是精美,閃著淡淡的光芒。
此刻,再次看到戒指陳酒覺得世界是如此的諷刺。也對,自己一個窮**絲怎能配的上流水女神。
將戒指狠狠的丟入江中,他感到後悔,後悔為何因為這枚戒指錯過理綜考試,後悔參加那場比賽,後悔自己愛的太深。
陳酒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那麼不堪?
再苦再累,陳酒也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如此失敗過。
“接觸不到嗎?隻有仰望嗎?大學就那麼重要嗎?差生就沒有明天嗎?我的命?哈哈哈哈……”陳酒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大笑。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搖擺歡呼。
酒吧裏燈火通明,肆意的歡呼著年輕的熱情。
不過,夜晚的喧囂似乎與他無關,陳酒獨自坐在酒吧的角落,桌上地上散落著一堆酒瓶。
心碎的疼痛撕扯著他的每一處神經,一句句回憶如噩夢一般在腦海中糾纏。
隻是機械的一瓶又一瓶的灌下肚去,被嗆得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任由辛辣的酒刺激著神經,或許此刻也隻有酒精能麻木內心。
不知已經喝了多少瓶酒,感受著酒精的刺激,陳酒自嘲的一笑,千杯不醉?嗬嗬,隻是以前沒有醉的理由罷了,現在爛醉如泥也不足以形容自己。
他知道,為這樣一個女孩如此作踐自己很不值得,但就是心裏壓抑的難以忍受,酒精是最好的麻藥,最好的發泄品。
有時候有些事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他就是一個窮學生,三年前從醫院醒來已經失去了十幾年的記憶,就是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