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如此時,我們都被砷兒嚇的驚慌失措,宮人們跪了滿地,請求砷兒把皇冠還給小皇帝。
我哄著將砷兒手裏的皇冠騙走,重又將它戴在小皇帝的頭上。砷兒委屈的癟著嘴,想哭,又極力地忍耐。
“母妃,父王,孩兒也要……”終於有一天,砷兒情急之下,癟嘴說出了這麼一大句話。
我和叔叔都沒責怪他說出的話如此大逆不道,隻驚喜於他能開口說話了。
那是砷兒剛滿八個月的時候。
他咬字吐句極清晰。
“嗬。”叔叔看著我,邪惡地笑道:“我不奪他的皇位,不過……砷兒日後會不會取而代之,我就管不著了。”
我看著砷兒,二十年後,那時候,已是他的天下。叔叔說的對,砷兒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會不會將小皇帝的皇位取而代之,隻在於他了。
話說穿了,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長大後,做一個乖乖的小皇帝呢?柳妃寧死,也要換來小皇帝登基的機遇,換作我是柳妃,我也會做出和她一樣的抉擇吧。
偎依在叔叔的懷裏,這樣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此時,才是我最珍惜的。不去論砷兒是終生為臣,還是有即位稱帝的那一日,我最忠心期盼的,隻是他的幸福……
二十年後,有一個女子,像我對叔叔一樣地,愛著他。他也能像叔叔待我一樣,別錯過他手中的幸福……
如此而已。
自我回了京城後,紫月每日都來看我和砷兒。因為宮中事務繁多,我和叔叔都住在皇宮裏,紫月過來我那裏,也方便多了。
她對砷兒極喜愛,不僅是作為一個皇姐的愛,更有著類似我的母愛。
她依然和我無話不說,然而我還是感覺到了,她眉宇間的憂鬱。
我沒有問她與冷製的事情,隻是感覺,冷製對她,和往日相比,明顯地不同了。冷製看著紫月時,眼中也似有愛慕。
然而,就是在冷製與紫月的情意好轉時,一日,紫月突然過來我那裏。她不是來找我消磨時間的,而是來求叔叔。
“皇叔,父皇曾有意,讓我嫁與南宮純,現在求皇叔賜婚……為紫月和南郡王主婚……”紫月,她如此對叔叔說。
叔叔本就注重親情,對紫月,他尤其疼愛了些。他凝眉,慎重地求證,“可是有什麼別的原因?你要是情非得已的,皇叔替你做主。你心裏喜歡的誰,皇叔就讓你嫁誰。風風光光的出嫁。”
紫月搖頭,“我與南郡王情投意合。”
紫月既如此說,叔叔也無可奈何。於是依照紫月的意思,宣旨,下月初,紫月公主下嫁與南宮世家。
我去找了冷製。
紫月的婚訊,冷製顯然也知道了。我看的出來,他是有幾分哀傷的。
然而,當我勸勉他留住紫月時,他道:“王妃的好意,屬下心領了。隻是……公主是金枝玉葉,屬下身份卑微,高攀不上!南郡王富可敵國,與公主才是般配!”
冷製的口氣,竟有幾分怨紫月!
到底是怎麼回事?紫月不是因為冷製的流水無情,而嫁與南宮純的麼?
紫月出嫁的那天早上,我替她梳妝,她斥退了寢宮裏所有的人,隻留了我在她身邊。
我替她梳頭,她低眼看著她的腹部,她的手撫摩上了她平坦的腹部,突然悠悠問我,“男人想要自己的女人生下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想都沒想,就說道:“女孩。叔叔他不喜歡砷兒,就是因為砷兒是個兒子。”
“可是我想生個男孩。”紫月輕輕地說道。
“你也不害臊,還沒出嫁呢,就想著為南宮純生兒養女……”話說到這裏,我才意識到不對勁,紫月她……一直看著她的腹部。
我驚道:“你……你和南宮純已經……莫非,你已經有了他的身孕?是不是他強迫你的?”南宮純那麼風流好色,紫月又心有所屬,一定是南宮純霸王硬上弓的!
“是冷製的。”紫月回應我。
“你們……你們……那你還要嫁南宮純?”我瞠目結舌。
紫月看我,“就是因為有了冷製的孩子,所以,我要嫁於南宮純。”
“不行!”我瞬時明白了冷製為何會怨紫月了,“冷製是不是還不知道你有身孕的事?不行,我要去告訴他!”
“汐月!”紫月急急地拽住我,我卻聽不進她的話,執意要去找冷製。她竟然道:“求你,汐月,求你別告訴他!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