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對這狂風暴雨的天氣,很不滿意,耍賴想推兩天再走。
我很生氣,幹脆跑進房間去,把那開業大酬賓刻的十個牌位,一起往他麵前一砸。
他果然被我震懾了,沉思一下說:不經風雨,人生殘缺。走吧,非燕。
走出去,正準備上那黑篷馬車時,忽然聽見有人叫我:非燕。
我轉頭一看,蛐蛐那貨站在大雨裏,像隻水淋淋瘟雞,一臉死了親戚的衰樣,幽怨地看著我。
師兄看了一眼說:咦你小情人來送別了?
我無語。
這個蛐蛐,這時跑來打架?沒個眼力勁兒啊。
於是我撐著油紙傘跑過去:蛐蛐你來找我打架?
蛐蛐說:你師兄多大年紀了?
我覺得這個問題很突兀,但還是耐心回答了:二十五。
蛐蛐說:比你大十一歲,你覺得你們合適嗎?
我頓時憤怒了,抬起右膝,猛地往他胯下一頂,蛐蛐嗷的一聲,蝦米一樣彎腰捂胯跳起來。
這招是四姐姐傳授給我的獨門秘技,她信心百倍地和我說,恨一個男人,就得讓他蛋疼。至於是什麼蛋,我不太清楚。
不過看來,這秘技好用極了。
死蛐蛐,讓你汙蔑我和師兄純潔的兄妹情!
蛐蛐在身後嘶號:非燕,你早些回來啊,趕著去摘泠泠湖的梨子啊……
我高貴冷豔地上了馬車。
師兄問:你把你小夥伴怎麼了?
洪德元年。四月十七。晴。
跟著師兄出來半個多月了,真是好快活,難怪師兄不願和安哥一樣,成親生子朝中為官,原來行走江湖,真是各種愜意,天大地大風光無限好,快活得我日記都不想寫了。
可今天必須寫。
因為,師兄覺得,我好似紅鸞星動了。
我認真想了想,我才十四啊,照四姐姐的話,還差一歲才及笄呢,沒及笄,頂多算個小姑娘,不算大姑娘。小姑娘就談男女之情,不好吧。
可那個什麼什麼問劍山莊的少莊主,今天老瞟我,心術不正吧?
老實說,那個少莊主長得挺不錯,一身紅衣,看著就喜慶,他腰間那柄劍不錯,好像還鑲了寶石,不知能不能給我玩玩。
師兄說他才十七歲,可今日的試劍大會上,他卻接連打敗了五個人,我覺得不錯。這武力值雖然不比師兄,更不比安哥,可他還小,還有成長空間。
晚間吃飯時,師兄偷偷和我說:非燕快看,那小子又在瞟你。
我咬著一個雞腿抬頭,他坐在對麵,果然正看我,還笑了笑,有些羞澀,將一盞清茶遞過來說:非燕小姐,雞腿膩,你喝口蓮子茶。
我瞬間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笑不露齒,溫柔得像春風吹。不像蛐蛐,一笑就滿口森森白牙。
師兄於是又偷偷和我說:問劍山莊有錢。你可以考慮。
我問師兄:這麼小就嫁人不好吧?
師兄說:誰叫你現在嫁了?出來混,就是要全麵撒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