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多嘴長舌男癱在地上喘息著發牢騷,轉頭去瞅見身邊癱了一個男子,麵色發黃隱有病容,但喘氣卻不劇烈,不僅奇道,“你看著好像不累啊兄弟?”
病容男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老子累得要啞了。”
多嘴長舌男哭喪臉,“啞巴凶狠呐。”
成蕙微眯眼,看著全身水淋淋的霍安向這邊走來,秋陽明豔,映得那男子全身銅色肌理泛光,腹肌分明,十分養眼呐。
她自小就被成臨青帶在身邊打理事務,也算瞧過一些小風小浪,對於半裸身練武的男人,早就見慣不怪。於是歪頭讓身後一個青幫弟子,舀了一瓢涼水送過去。
蔡襄叉腰走過來,笑嘻嘻地嘖嘖歎聲,“霍安,太野蠻了。”
成蕙站起來嬌笑,“襄哥,不野蠻砍不了人啊。”
蔡襄對於這聲襄哥,似很是受用,轉頭瞅著成蕙說,“那大小姐,咱們可就失禮了,放開手腳來訓了。”
成蕙纖手一揮,“幫主有令,放開手腳訓。挺不過去的,咱們青幫也不敢留。男人嘛,出門靠本事!”
蔡襄哈哈笑。
霍安一口氣喝完瓢裏涼水。
這日下午,喪盡天良的霍教頭他,居然讓跑山跑得腿軟的大家,頭上頂水碗蹲馬步。
眾人敢怒不敢言,綠著臉顫巍巍地蹲,果斷蹲倒了一片,霍安坐在樹蔭下托腮看他們,讓副教頭去傳令說,“但凡日頭落山時,還蹲著馬步的人,明日不用抱著大石頭跑山了。”
此令一出,果然有效。倒下的人趕緊爬起來,跑到潭邊去舀滿一碗水,回來積極地繼續蹲。
當天,日頭一落,霍安和蔡襄二人就趕回城了,眾人晚上幕天席地睡覺時,唧唧呱呱說這兩個教頭好沒人性呐。
值夜的一眾青幫弟子覺得好笑,照他們目測,這兩個教頭沒人性的還在後麵。
果不其然,第二天霍安這隊人馬全噴老血了。
霍教頭果然守信,不讓他們抱石頭跑山了,換成扛圓木了。
因為天天這麼來去太累,稍晚一些趕回去,如遇宵禁,就可能沒法進保寧城,於是成蕙向蔡襄霍安二人建議,武訓這月就宿在峽穀外一戶莊子裏,反正那莊子也是青幫的,不用天天回城。
蔡襄覺得可行,便將這月馬市的一切事宜,交給永榮負責。霍安回家去和蘇換商量,蘇姑娘爽快道,“你去你去,我帶著非燕去襄哥家住幾日,正好跟著覃嬸學做棉衣,蛐蛐說,保寧的冬天比南邊冷多了。”
霍安覺得蘇姑娘蠻利索,於是高高興興回去武訓了,好久沒這麼拉動筋骨,練練也蠻爽的。
接連五日訓體力蹲馬步走梅花樁,眾人見這啞巴不過用些傳統常見的方法訓他們,除了夠狠,毫無出奇處,不免又有些輕視了,覺得這啞巴大約就是蠻力了些,其他也無稀奇。
眾人這麼嚼舌頭時,那病容男子隻是淡淡笑。
但不管怎麼說,扛著圓木抱著石頭連跑五日大山,在平地上跑起來,他們還真覺得比以前輕鬆不少。
第六日天際剛透出曙光,霍教頭就帶人把他們敲起來了,赤手空拳跑圈山,吃過早飯,就吩咐兩個副教頭帶著他們開始練拳腳,自己坐在那裏靜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