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額角青筋一跳。這姑娘又開始入戲了。
蘇換跳脫得像兔子,又跑過去拉了花穗站起來,大聲道,“哥,讓我和花穗也一起去吧。我們站在岸上看,給你們呐喊助威。”
冬河笑得嘴都合不攏,“好啊好啊。”
寶豐偷偷用手肘戳了一下他。
冬河撓頭看他一眼,“你戳我幹嘛?”
花穗有些不好意思,“小四,這不好吧……”
蘇換笑眯眯道,“有什麼不好,我哥親自出馬呢。你不曉得,我哥好身手……”
霍安驀然扭頭看她,眼神冷得結冰。
蘇換急忙刹住,險些咬著舌頭。好險好險,差點忘了霍安的叮囑。
最終,在屎孩子冬河和好奇娃蘇換的合力慫恿下,霍安出馬了。
一群年輕男女高高興興地往桃花河走去。
路上遇到連三叔蹲在田埂上抽煙鬥。看見蘇換,他微微別了別臉,蘇換卻甜甜招呼他一聲,“連三叔。”
眯眼看著這群年輕人走過,連三叔忍不住感歎,年輕就是好啊,春天更蕩漾啊。
蘇換挽著花穗,一路上唧唧喳喳和冬河說話,偶爾大笑幾聲,聲音清脆得銀鈴一樣,將那日對屎孩子冬河記下的仇,忘得一幹二淨。
後生們都擠著冬河走,說說笑笑,連害羞文靜的花穗姑娘都受到感染,偶爾也歡快笑幾聲。
霍安和寶豐倒落在最後了。二人一個不會說話,一個說話很少,一時就那樣默默走著。
這次他們去的是桃花河中下遊段,與上次霍安帶蘇換去的下遊,景色又不一樣。已進四月,河岸邊生滿了密密的草甸子,青油油的泛光,河床呈現出不規則的階梯錯落狀,水流要湍急一些,嘩啦啦一路歡跑而去。
冬河像隻野猴子,將漁網往地上一扔,蹬了草鞋,吼吼地奔向河裏,彎腰潑水起來洗臉。
幾個後生也熱血沸騰,光著腳丫跑去河裏澆水,看得坐在岸上的蘇換十分羨慕嫉妒恨。
她要是也能光著腳丫去踩踩水就好了,顯然,有她堂哥霍安在,她這個想法不好實現,於是隻好乖乖裝小白兔。
霍安和寶豐走過來,將幾個竹魚簍放在她們腳邊。霍安指指魚簍,蘇換討好一笑,“我知道我知道,我和花穗一定看好魚簍,哥,你放心去吧。”
霍安用眼神警告她,你不要鬧妖蛾子。
蘇換趕緊點頭。
於是霍安和寶豐也脫了鞋,挽起褲腿,拿著漁網和魚叉,蹚水而去。
二人選好一個位置,開始布網。比起那群還在胡鬧的猴子,他們顯得更沉靜,而且有默契。霍安在一處河床上挖了一個缺口,寶豐拿了備好的粗木棍子,在缺口下方熟練地結網。
蘇換戳戳花穗,“和我哥一起結網那個人是誰?”
花穗說,“他叫寶豐。陳寶豐。”
蘇換眯眯眼,“還不錯。”
花穗抿唇一笑,扭頭看她,“連三叔總說,寶豐以後也是個有出息的。他會讀書,字也寫得好,聽說準備去參加今年的秋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