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山林旁 無名遇親子,舊日夫 詐屍成惡魔(1 / 3)

無名婆婆在外麵闖蕩快有十年了,忽一日,心裏突然想起奶奶來了:離開奶奶這麼久了,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怎麼樣了,我應該回去看看奶奶去。

這麼想著,就開始行動了,無名婆婆帶著大黑小白,往長白山而來。

這一日,來到了一處叫‘小孤山’的地方,此地雖然已經屬於長白山山脈了,但是,海拔不高,山勢也較平緩,山上的野生林木倒是非常的茂盛蔥蘢,飛禽走獸隨處可見。

無名婆婆和大黑正往前走著,迎麵走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從男孩疲憊的臉上可以看出,他一定是走了很遠的路了。

就在擦肩而過的一刹那,無名婆婆看見這個孩子的眉眼鼻子嘴怎麼這麼熟悉,而那個男孩也在仔細地打量著大黑。

“哎呀!難道真的是他?”無名婆婆順嘴說了了一句:“狗剩!”

“哎!是你叫我嗎?”那個男孩答應一聲,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狗剩啊?”

“真的是你啊?我、我、我·····”無名婆婆一時答不上來了。

“哦,我想起來了,你去過我們家,就是領著這個大猩猩去的,一定是我奶奶叫我的時候,你記住我的名字了,對不對啊?”小男孩自作聰明地猜測道。

“對,對,對,是你奶奶叫你的時候,我聽到的!”無名婆婆趕緊順著男孩的話茬說。

她上下打量著狗剩,一晃八九年沒見麵了,兒子長高了許多,不仔細看,真的快認不出來了。眼下兒子就在麵前,可是母子卻不能相認,這種痛苦,是無法用語音來描述的。

無名婆婆心裏的酸楚,隻能通過眼淚來釋放了。

她用衣襟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上前一把拉住狗剩的手,關切地問:“孩子,你不在家陪著你的奶奶、爸爸、妹妹,獨自跑出了幹什麼啊?”

狗剩聽老婆婆這樣一問,眼睛裏泛出了淚花,委屈地說:“我是出來找爸爸的!”

無名婆婆心裏一驚,緊接著追問道:“你爸爸怎麼了?他去哪了?”

“八九年前,我媽媽被奶奶趕出了家門,從那時候起,爸爸就經常出去喝酒賭博,家裏的錢都被他輸光了,奶奶也管不了他,到了年關,為了能快快樂樂地過個年,奶奶讓爸爸去鄰村的姨奶家借些錢回來過年,沒成想,爸爸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去姨奶家打聽時,姨奶說爸爸是拿著錢走的,至於去了哪,誰也不知道了!”狗剩哭喪著臉說。

無名婆婆心裏更難受了:是我害了這個家庭啊!她又問道:“狗剩,這些年你們是怎麼過來的?你現在又要去哪裏找爸爸啊?”

狗剩抹了一把眼淚說:“自從爸爸走了以後,全靠叔叔大爺救濟著生活了!前段時間,我家的一個鄰居出門回來說,在榆樹台鎮看到我爸爸了,爸爸在那裏開了一個大車店,生意還很好,他問爸爸為什麼不回家?爸爸也沒說出什麼來,隻是讓他捎個信,讓我去一趟!就這樣,奶奶和妹妹在家裏,我自己出來找爸爸了!”

無名婆婆聽到這,覺得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她的前夫張忠,是一個非常老實忠厚孝順的人,怎麼會扔下母親和兒女,獨自跑到他鄉去做買賣呢?即使去做買賣,也會經常回家看望家人的,怎麼會一去八九年杳無音信,遇到鄰居了,才把信捎回來,單獨讓兒子去呢?這事太蹊蹺了,我一定要查明白,不能讓兒子去冒這個險!

想到這,無名婆婆讓大黑陪著狗剩玩耍,自己有事離開一會。

她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從懷裏掏出信香點燃,心裏默念:奶奶,奶奶,無名有事,請您現身!

不一會,胡老太太就站在了無名婆婆的麵前。

無名婆婆一下子撲到了老太太的懷裏,聲音哽咽著說:“奶奶,我想死你了!”

胡老太太拍了拍無名婆婆的後背,慈愛地說:“孩子,你辛苦了,大老遠的,怎麼又跑回來了?”

無名婆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老太太的懷裏出來,拉著手說:“奶奶,我真想你了,這不,我就回來看你了!沒想到的是,在這半道上,竟然遇到了我的兒子!”

於是,無名婆婆就把兒子說的話,對老太太說了一遍,最後說:“我想請九公幫我查一查,張忠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擔心兒子去會有危險的!”

胡老太太點了點頭說:“你分析的不錯,這裏麵肯定有問題!沒關係,讓九公幫幫忙吧!”

說完,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嘴裏默默地念了幾句咒語,隨後,把手帕抖了三抖,嘴裏喊道:“九公在哪裏?”

“看來,我躲到哪,都躲不掉啊!哈哈哈哈!”人未到,聲先到,黃九公笑嘻嘻地來到了她們跟前,看了無名婆婆一眼說:“是不是你這丫頭,又有什麼難題解不開了?說吧,什麼事?”

無名婆婆咧嘴一笑說:“既然知道,還明知故問?”就把狗剩說的話,對黃九公又重複了一遍。

黃九公微蹙眉頭,嘴裏自言自語地說:“榆樹台鎮?榆樹台鎮?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我們族裏的黃小飛向我說了一件事,在榆樹台鎮,出了一個吃人的魔鬼,這個魔鬼非常的謹慎狡猾,在那裏開了一個大車店,已經有八九年了,竟然沒有暴露出來!原因是,榆樹台鎮,是一個山貨批發的大鎮子,每年的外地來客非常多,大多數都是住在大車店裏,而這個魔鬼,每年隻吃十個左右的外地人,又都是住在它的店裏的,這樣一來,當地沒有失蹤人口,外地人又找不到這裏,並且數量也不多,所以就一直隱藏到現在!”

無名婆婆立即追問道:“那黃小飛是怎麼知道的呢?”

黃九公尷尬地笑了笑說:“嗬嗬,這小子也是歹心辦了件好事啊!那天晚上,他突然來了嘴饞勁,想弄隻雞吃,於是,就來到了那家大車店(因為那時候的鍾表非常稀缺,所以很多大車店都要養幾隻大公雞,來做早晨的報時隻用),他剛剛溜進店門,就看見大車店掌櫃的,胳膊下夾著一個人,從客房裏出來,一晃身,就不見了!黃小飛心裏很奇怪:看身形是這個店掌櫃的,可是,看這身手絕不是人能做到的,再說了,他夾著那個人幹什麼呢?出於好奇,黃小飛偷偷地向後院找過去!大車店的後院,是一間倉房和一個雜物間,兩個房子都黑咕隆咚的!黃小飛悄悄地靠了過去,忽然聽見從倉房裏傳來‘哢哧,哢哧’的聲音,他從倉房門的縫隙往裏一看,那個店掌櫃的,正在捧著人頭啃呢!這下,黃小飛心裏全明白了,原來這個掌櫃的是個吃人的魔鬼啊!因為他的道行淺,不敢與魔鬼正麵接觸,所以,就把這個事向我彙報了,我因為現在手頭上還有點事,還沒來得及稟報老夫人呢!沒想到,這個事竟然與你有關係了,我是得好好查查了!”

無名婆婆聽到這,趕緊催促說:“那就麻煩九公你了,快快查一下吧!”

黃九公一飄身,盤膝坐在了地上,兩掌心向上,指尖相對放在了膝蓋上,閉目入定。

胡老太太和無名婆婆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黃九公睜開了眼睛,左右晃了晃頭,活動了一下筋骨。

無名婆婆立即蹲在黃九公的麵前,神情緊張地問:“九公,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九公不慌不忙地說:“這個事,還真讓你猜對了!這個大車店掌櫃的,就是你的前夫張忠!”

“真的是他?那他是怎樣變成吃人魔鬼的?”無名婆婆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問。

“這個事說來話長了!”黃九公頓了一下,然後,就把始末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

原來,自從喜兒被婆婆趕出家門,張忠就沒有過日子的心了,整天沉迷於喝酒賭博上,家裏的積蓄,也被他輸了個精光!

轉眼就來到年關了,這一天吃完早飯,他母親把他喊過來說:“張忠啊,你今天去你老姨家借點錢吧,馬上就要過年了,咱家現在啥也沒有,孩子也盼了一年了,借點錢辦置辦置年貨,多買些鞭炮,崩一崩一年裏的晦氣,來年就能好了!”

張忠也沒說話,默默地出去了。

他老姨家,就住在十幾裏外的鄰村,家裏有不少的土地,經濟條件相當不錯。

來到了老姨家裏,張忠和老姨聊了一些家裏的事情,實在不好意思張嘴借錢,因為,以前也沒少得到人家的照顧。

他老姨了解張忠家裏的情況,知道肯定是沒錢過年了,他外甥又抹不開張嘴,於是說道:“張嘴啊!年貨辦置了嗎?”

張忠臉一紅說:“還沒呢!”

他老姨不再說話了,一回身,拉開炕梢的櫃子門,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布包,直接遞給了張忠說:“這裏是五塊大洋,你拿回去買點年貨吧,過年了,別讓你母親操心,讓兩個孩子白盼了一年!”

張忠喊著眼淚接了過來說:“老姨,您幫了我們家那麼多的忙,我張忠如果有發財的那天,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咳,傻孩子,說什麼話呢?誰讓我們是親戚呢?親戚之間不幫忙,還能叫親戚嗎?”老姨嗔怪地說道。

張忠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說:“老姨,我該回去了!”

“吃了飯再走吧!”老姨說。

“不了,家裏還有不少事呢,過了年,我領著孩子和我母親,一塊過來看您和姨夫吧!”說完,轉身出了屋門,他老姨一直送到大門外。

張忠往回走,剛一進屯子,就遠遠地看到了經常在一起玩的一個牌友,他本來不想和他糾纏,想繞開走,不料卻被他看見了,老遠就喊了起來:“那不是張忠嗎?你幹什麼去了?”

張忠沒有辦法,隻好硬著頭皮迎過去了,嘴上說:“去我老姨家了!”

“哎呀,我說在牌場怎麼沒有見到你呢!今天你沒去可真虧大了!”那個牌友惋惜地說。

張忠不解地問:“怎麼虧大了?”

“你不知道啊,今天莊家的運氣可是糟透了,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閑家如果壓大的多,小的少,莊家開的點數就會是大數,如果壓小的多,大的少,莊家開出的點數就會是小數,我們發現了這一規律後,索性統一壓大或者壓小,你猜怎樣?無論我們閑家壓大壓小,都是莊家輸錢,到後來,莊家隻好暫時告停了,下午再開局!太過癮了,哈哈哈!”那個牌友搖頭晃腦,吐沫星子橫飛地說著。

他們玩的是骰寶,一般稱為賭大小,是一種用骰子賭博的方法。骰寶是由各閑家向莊家下注。每次下注前,莊家先把三顆骰子放在有蓋的器皿內搖晃。當各閑家下注完畢,莊家便打開器皿並派彩。因為最常見的賭注是買骰子點數的大小(總點數為4至10稱作小,11至17為大,圍骰除外),故也常被稱為買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