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泰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水無情,不要輕忽。要殺我兩人機會多得是,但總要留下性命。」
「走!往北!」彭正見水勢更加湍急,一聲令下,兩人扶助兩人,往山丘而去,性命要緊,無法顧到其它。
葉飛兩人不動如山,就算水沒頂都還不怕,何況未到腰間。梅可律正要後退,梅可白不甘心,但也無能為力。
這時,幾個人扶老攜幼,往高處避難,有一個七、八歲小孩,不小心,一腳打滑,被水衝激而去,正在哭喊哀嚎,大人想救,又有老小照顧,一時兩難。
司馬泰豪不猶豫,幾步向前,一把將小孩抓住,就放在肩膀。
瞬間,遠處大水滔滔,葉飛、司馬泰知道:果然潰堤,這下大水一發不可收拾。立刻大喊:「河堤崩潰!大家往北,快上山丘。」
司馬泰快步衝刺,現將小孩送至山麓,立即返回,幫忙扶老攜幼,葉飛雖然有傷,也是幫忙牽引,這時水勢已經到達胸前,如果是小孩幾乎沒頂。葉飛、司馬泰救人為要,無心顧慮梅宗二人。
梅可白本來還在猶豫是否向前廝殺,見司馬泰二人急著助人,不顧自身,心想:也吧!教主命令,下次再說吧!與梅可律兩人迅速離去!
這大水果然來得急,卻又不是去得快!水深至少一丈多,曆經兩晝夜,才逐漸後退。大水中,司馬泰進進出出,出水、入水,救了、扶助了不少人。葉飛本來也是如此,但是身上傷痕不少,於是在山丘照料災民。
大雨下了一整天,人們有無雨具,都是全身濕透。小雨又是兩日,山丘有小山洞、和幾間小工寮,隻能住二、三十位老弱婦孺,其餘盡量待在大樹下,多少遮點風雨。大水五天才全數退盡,結果當然是滿目瘡痍。
這五天,葉飛、司馬泰照顧災民,此處約有三百人,並無幹糧。葉飛果決,斬殺幾隻逃難無主牛、羊,生火烤給眾人充饑,行走江湖,身上當然有火種,隻是生火的確不易。
青海彭正四人,看見葉飛、司馬泰如此作為,也加入幫忙招呼災民,一方麵尋找山中野果,幹淨泉水,供災民食用,暫時將恩怨擺在一旁。果然患難見真情,人心本就該如此。
五日後,大水幾乎全退,留下災情可說是怵目驚心,原有阡陌良田都已不見,屋子不是倒塌,成為斷垣殘壁;就是衝走,不知去向!大水無情,不必多說了。一眼望去,淤泥、廢棄雜物,還有牲畜屍體,滿地都是。
司馬泰見葉飛忙著照顧災民,傷勢不見好轉,也不知說什麼好。看見青海彭正四人,司馬泰說道:「這幾天多謝諸位幫忙,總算對災民有點幫助,功德無量,暫時就此告別,若有恩怨要了結,就等日後再見吧。」
「我們還不想走,到處看看,是否還能有所幫助?」彭正微笑說道。
葉飛這方麵倒是有經驗,說道:「大水過後,除了整理家園,房舍複建,稻田再耕,這些不是緊急事情,何況自己家人可以慢慢清理。眼前最重要是賑災:糧食、衣物、幹淨飲水,還有適當醫療,這些缺一不可,否則不久後,疾病一起,演變成瘟疫橫行。」
司馬泰年紀輕輕,不知有這回事,青海四人久居邊陲,更不知江南水災情況,見到大水橫流,隻是瞠目咋舌。彭正等四人隻知道:一到江南,正是夏季,又濕、又熱,簡直不是人住地方。
「我們留在這裏,幫助災民,功效也是有限,何況巧婦也無法做無米之炊。我準備到周遭幾個縣城去,看看縣老爺是否開米倉賑災!遠的不說,我看這一帶水災嚴重,『鬆林』、『富甲』、『北屯』,還有『東隆』大約都是如此,我到這幾個縣城瞧瞧,看縣老爺是否開倉救民?還是趁火打劫?侵占皇上賑災銀兩、糧食。」葉飛說道。
司馬泰一聽就明白葉飛心意,何況葉飛跳過旁邊兩縣城:樂安、宜寧,這兩縣縣老爺勤政愛民,根本不用瞧。
彭正說道:「葉兄弟,你指明方向,我們幾個兄弟跑兩處看看情況。」
許鐵心雖然一向粗魯、暴躁,但是這幾日為災民東奔西跑,找來泉水、野果,也抓到幾隻飛禽走獸,看到災民感激崇拜眼神,心中大有體會:大丈夫本該如此。尤其是日前,一隻野豬狂奔,撞倒幾個人後,許鐵心幾步向前,輕鬆一把抓住,往地上摔去,接著製住後,災民就有烤豬肉吃了。因此災民將他視為大英雄,許鐵心走起路來也輕飄飄。
尤其有一位七歲孤兒,名叫鐵牛,父母被打水衝走,他被許鐵心救起,整日在鐵心身邊,許鐵心也是盡心照料,也許就是緣分,日後成為他的徒弟,也是頂天立地男子漢。
許鐵心說道:「如果縣老爺不愛民,反而貪了賑災白米、銀兩,我一刀就將他宰了!」
彭正笑著說道:「師弟!談何容易?一刀宰了,災民還是沒米。倒不如一刀架住他的脖子,請他下令開倉賑災。葉兄弟,這樣做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