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一字佛(1 / 2)

證光和尚準備問漱玉是誰的丫鬟時候,她已經和順地退到墨非身後。

證光和尚按著膝蓋站起來,直視墨非,能調教出如此出眾的丫鬟,其主人應該更為不凡。

那會是何等棋力?

然而墨神將對棋道其實一竅不通。

他沒想到漱玉會如此出彩,拿象牙骨折扇打了打小公主敖明心衣袖,這回當大賞。

不過棋道較量終究是小事。

他往前走了兩步:“認得我麼?”

經一世輪回那還有前世記憶,證光和尚茫然搖頭。

“請和尚一敘。”

“敘就敘唄!”證光和尚並沒有因輸棋流露出頹敗之色,大漢朝幅員遼闊能人輩出,他輸了也不丟人。

……

河岸,春水如黛。

微熏的春風裏證光和尚脫了外麵的黑色麻衣鋪在地麵,躺了上去,把那柄銅錘也取了出來。

“以前我遇到過一個人,他跟我說他就是佛。”墨非道。

“他腦子不正常。”

“你呢?”

證光和尚呸了一口道:“沒想到施主竟然知道佛、和尚,阿彌陀佛,你們大漢人通常在背地裏叫貧僧禿驢。哎施主,你剛才的話是要跟貧僧打機鋒?”

“不是,我是想問問你是否虔誠向佛。”

證光和尚嘿嘿一笑。

一藏數的佛經他都翻爛了,也沒覺得虔誠向佛有何好,還總想如何把大智大慧的世尊箴言著述給駁倒。

五千卷經,一個佛字,真能說盡這世間的理?

慈海苦渡。

又真能渡盡這世間的人?

佛說眾生皆苦,可苦與不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何必佛來普渡?話太矯情了些,理更是不通。

佛說造七級浮屠便有大功德,這話在“有漏善法”中明文記載,那天下人幹脆都去學泥瓦匠建塔得了。

三靜肉,七級塔,十年齋,還有更可笑的是將經文抄寫千遍萬遍。

求的是什麼?

修的又是什麼?

貧寒百姓哪有造塔的錢,抄經的紙與墨;真若做這些有無量功德,也早被那些錦衣玉食、腦袋上都磕頭磨出繭子的老娘們兒們給刮分完了。

眾生平等麼?反正證光和尚活了二三十年也沒有見到。

問他赤誠信佛麼,這簡直就是在扯淡,他拉著衣襟扇了扇風道:“貧僧本以為施主能調教出那麼出眾的丫鬟,必然會有高論,但聽施主之言就有如吞了一口牛糞,真讓貧僧惡心透頂。”

“你不信佛?不是來大漢傳教?”

“傳什麼教,貧僧乃是大月氏的使者,我大月氏新建立了貴霜帝國,派貧僧來給大漢獻表的。”

不是傳教,墨非神色一鬆。

但證光和尚的臉上卻有些不樂意,說道:“跟施主閑談真是乏味啊。”

“那就談點不乏味的,你一大腦袋和尚不拿禪杖,拿個錘做什麼?此錘頗有幾分煞氣,顯然是沾了人命的。”

墨非視線從銅錘上掠過,而證光和尚又故意向他揚了揚。

“防身,路途太遠肯定要有兵器防身。”

“說起來你還挺有本事,竟然能獨身從大月氏來到長安,這的幾千裏路可不容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