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星兩人如流星趕月,一躍而出,林冠瑜含笑對著老者說道:「在下正是林冠瑜,不知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
接著轉身對另一陌生者說道:「眼前就是威鎮大江南北的『無影手鄭心哉』和『乾坤扇張步遠』兩位老前輩,今天能在此見麵,是我們天大的福氣!」
「哈哈!隻是可惜啊!閑雲野鶴般的武林宿老不當,竟然當起了六扇門的鷹爪,供人差遣,看人臉色,可歎!可悲!」
「無影手」鄭心哉不愧為武林宿老,含笑對著林冠瑜,威之以勢說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怪隻怪你們龍門派勢力龐大,危害南唐,以卵擊石,所以全派滅亡!」
鄭心哉緩緩口氣,誘之以利說道:「隻要投靠朝廷,我非但保證你們安全無虞,隻要好好效力,高官厚祿也未嚐不可,你倆不妨多加考慮!」
接著對著陌生者問道:「恕在下年老眼花,不知尊駕何人?」
林冠瑜又是微笑指著陌生者說著:「您是武學泰鬥,怎會看不出他是誰呢?」
又反問說道:「危害南唐政府?前輩所言差矣!我等隻是刀劍中討生活,一不偷,二不搶,奉公守法,怎會危害?大約是與『金財神』利益衝突,而金財神正是官府撐腰吧了!」
林冠瑜笑道:「不知在下猜測是否正確?但請前輩明示。」
雲虎心想:果然為老江湖,雙方言語交鋒,迷團將可解開。
「哈哈!何必撐腰,不妨告訴你:『金財神』幕後老板正是官家,睡榻旁怎容得別人酣眠?」無影手鄭心哉說道:「龍門、沙家,勢大震主,怎麼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識相的,歸順朝廷,我保證官府既往不咎,而且為國盡力,榮華富貴指日可待;不識趣者,逆天行事,隻會自取其辱,你們仔細想想吧!」
林冠瑜麵容一正,嚴肅說道:「若是一年前,官府派人前來說項,倒是可以斟酌,為國效力正是英雄豪傑所當為之事!可惜,你們這些人短視近利,設下重兵埋伏,一舉幾乎殺盡兩大幫派;我等又是犯了什麼必死重罪?遭遇到如此對待?強取豪奪,怎會令江湖人士心服?南唐官府能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國祚怎會長久?今日,有本事來拿我性命!貪生怕死,貪求榮華富貴,這種寡廉鮮恥的事情,我等是做不出的!」
林冠瑜義正辭嚴,一連串的言語,說得正義凜然,雲虎一聽,果然深得我心,正是大英雄、真本色!
「無影手」鄭心哉說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死到臨頭,我也不跟你多費唇舌。」
話風一轉,指著陌生者:「來!跟我過幾招!讓老夫看看你師承何人?」
陌生人向前說道:「不知前輩要試幾招才看得出我的門派?我也想見識一下無影手,是否真的無影?」說完,腳步一站,雙手一舉,正是太祖長拳起式。
「無影手」鄭心哉說道:「太祖長拳人人會使,我倒是要看看你藏本門功夫能藏得了多久?」
話說完,使出一招「威震河朔」,聲勢頗為驚人!猛擊陌生者前胸,這也是太祖長拳招式,陌生人左手一架,右手一開,左腳前踢鄭心哉膝蓋,果真是「手是兩扇門,全憑腳打人」!
但見無影手鄭心哉亦提腳,兩人雙腳對撞,鄭心哉身形一晃,陌生者退了一步才站穩。
才站穩,立刻一步向前,拳隨身走,左手一抓,右手兩指直插鄭心哉雙眼,鄭心哉左手一擋,一腳點向陌生者心窩,又快又急,陌生者側身左閃,右手轉變為抓,左手平刺鄭心哉咽喉,這正是「鷹爪門」不外傳的絕招「鷹爪三現」!
招式便捷,厲害非常!
鄭心哉笑道:「原來是鷹爪門!大力鷹爪王是你師父?」
嘴巴動著,雙手並停歇,仍然左手一擋,右手正拳擊出,使的是太祖長拳中的「力拔山兮」!招式平凡,但是威力無窮。雲虎看見,心中是體會深刻,義父教他的正是如此,「有用」招式比起「花俏」招式是實用多了。
「鷹爪門?那麼現在呢?」突然陌生者拳法疾變,拳變陰柔,隻是連消帶打,連架帶送,連牽帶引,一連三招,鄭心哉完全碰不著、摸不到陌生人「力」的方向,驚訝說道:「這是峨嵋派『綿拳』?你怎麼學了峨嵋女尼的招式?」
「哈哈!我是個男子,可當不成女尼的。哪麼看看我的少林寺絕招吧!」陌生人話說完,拳轉陽剛,一套「羅漢拳」虎虎生風,轉眼連出十幾拳,任何人一見便知:「這種功力非十年、八年苦練是不成的!」
鄭心哉連消在打,「羅漢拳」雖然虎虎生風,倒也沾不上衣角。突然招式一變,陌生人拳變為掌,掌化為擒,又似「擒拿手」!才一會兒工夫又改擒拿為指,正是江湖聞名的「蘭花拂穴手」,才點了七、八指,突然雙腿連環,接二連三飛起,正是「譚家」絕技『七十二彈腿』!
各個招式唯妙唯肖,但仔細探究:全是「似是而非」、「似非而是」,但皆頗具功力!
鄭心哉看得眼花撩亂,心中連連叫苦,對手千變萬化,師承何人?一點頭緒也看不出。
雲虎在旁觀看,不禁為鄭心哉惋惜:不管對方招式如何?憑著鄭心哉幾十年功力,隻要施加壓力,十招之內對手一定要現出原形,能撐得住二、三十招已是了不起了,何苦為了猜對手門派而綁手綁腳?自討苦吃!若不小心應付,灰頭土臉也有可能。
其次,更為陌生人讚歎又惋惜,讚歎的是:到目前為止,他連用七家心法,這七家功夫皆有可觀之處,使起來,威力亦不同凡響!惋惜的是:他若能專注一家之長,一、二十年專研,功力必然能進入超凡入聖境界,成為頂尖好手。可惜「貪多務得」,樣樣通,難免會樣樣鬆,的確是習武大弊病!
鄭心哉連打了幾十幾招,摸不到對手底細,這老臉怎掛得住!於是殺著盡出,使出他成名三十年的「鬼魅無影手」,才五招而已,陌生人已難以招架,十招,陌生人險象環生!果真是江南武學名宿,並非浪得虛名!
突然鄭心哉一掌直撃;陌生人胸前,這一掌「苦海無邊」又快又狠,而且來得無影無蹤,不愧無影手,但見陌生人雙手護胸,鄭心哉這一掌打在陌生人雙手之上,隻見陌生人順勢連退四步,才勉強站穩,臉色脹紅,好一陣子才調好內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