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靈蘊所在的地方很普通，隻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周圍銘刻著聚靈法陣的印記，這屬於最正宗的聚靈法陣，李沐剛一站進去，就感覺到了一陣特別狂躁的靈氣波動。
平台外是瘴氣。
而在穿越瘴氣之前，就連強大的地階法術的擁有者洛天方，也忍不住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
瘴氣已經變異，毒性彌漫，還未走進，鼻子裏就湧進了一些很嗆人的氣味，讓人頭暈目眩，而且瘴氣所在的區域很廣，就算速度再快，也無法很快的穿越過去，呆的時間越久，對身體造成的損害越大。
洛天方自己強行穿過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他擔心眼前的這個自稱是來自間歇峽穀的家夥，會突然猝死在裏麵。
李沐惦記著黑暗靈蘊，擔心他被洛天方的法術一個不小心打死，不敢過多的猶豫，想都沒想，直接一步走了進去。
留下洛天方將出未出的一句“哎？”跌落在山道上。
洛天方嘖嘖讚歎著李沐的勇敢，也立刻走了進去。
瘴氣很濃，就像早晨的濃霧一樣，將周圍的一切都支離破碎的籠罩起來，李沐兩人的身影也很快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了。
洛天方瞅著李沐毫無變化的臉，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不怕這些瘴氣？”
李沐也沒隱瞞他：“我天生體質，百毒不侵。”
洛天方眨了眨不相信的大眼睛：“我不相信。”
李沐：“證據就擺在眼前，信不信由你……我勸你還是別說話了，我的實力雖然不如你，但瘴氣對你的影響肯定比對我的影響大，要是不信心被瘴氣影響了感覺與判斷，有什麼險境反應不過來，死在這裏就不好了。”
洛天方對於李沐的這個想法嗤之以鼻，他堂堂末路草原三槍將，什麼九死一生的局麵沒見過？會死在這個小小的瘴氣裏？開玩笑……
想歸想，他在冷哼了一聲後，還是沉默了下來。
穿過了瘴氣，就是山頂的平台，走進了平台，就看到他們的目標已經奄奄一息的倒在了平台中央，在黑暗靈蘊的身側，是那團飄蕩不動的氣流。
洛天方一揮手，那團氣流懶懶的向他飄去。
李沐看了他一眼，向平台中央的黑暗靈蘊走去，看到黑暗靈蘊現在的樣子，他心裏不免五味雜陳。
黑暗靈蘊的前身是聚靈法陣，李沐還未去天雷島的時候，與聚靈法陣見過一次，那個時候的聚靈法陣因為快要進化了，躊躇滿誌，全身上下都波動著特別精純的靈氣，而且與其他法術的驕傲不同，他性格爽朗，對人類沒有絲毫的成見，再加上聚靈法陣彙聚靈氣的作用，很多法術修煉者都特別喜歡他，他的人類載體丁門，也因為聚靈法陣的存在而收獲了很多的朋友，掙了很多的金子。
那個時候，他和丁門，丁門和他，都活的很快樂。
而現在，出現在李沐眼前的黑暗靈蘊，早已經沒有了當年聚靈法陣的半點風采，隻是看一眼，就讓人心神沉重，忍不住的厭惡起來。
在他身上波動的，已經不是當年精純四溢的靈氣了，而是帶著腥臭的黑暗瘴氣，濃鬱到極點的瘴氣像是一團剛從河底撈出來的淤泥一樣，緩慢而又糾結的從他的身上滑落，偶爾遮擋住了他滿是仇恨的眼睛。
看著走過來的李沐，他眼睛裏的仇恨與殺意越來越濃。
李沐走到他身前兩步遠的地方停下，歎了一口氣，聲音很輕的說道：“聚靈，我們不是敵人，我是丁門的朋友。”
黑暗靈蘊愣在了原地。
聚靈這兩個字遙遠而又虛幻，已經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人這麼喊過他了，而後麵的丁門那兩個字，更是深深的刻印在了他的法術本源上，隻是聽到，就痛到淚流滿麵。
法術是沒有淚水的。
他們可以哭泣，但他們不輕易哭泣，流出來的“淚水”來自於他們最強大的法術本源，每哭一次，他們的法術力量上限就會無法挽回的減弱一分。
黑暗靈蘊看著李沐，喃喃問道：“你是誰？”
李沐重複道：“我是丁門在獲得法術之前的朋友，他……可以算是我的大哥吧。”
黑暗靈蘊很奇怪的笑了：“你騙我，丁門在獲得法術的時候是十九歲，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現在的你看起來隻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孩子，哪裏可能認識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