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始於感覺,緣於智慧(1 / 2)

——序楊濤的文集《緣來緣散》

齊光瑞

認識一個人很容易,見個麵,通個話,或經人介紹握下手,通報姓名,打了聲招呼,那就算認識了。有個性的,印象可能要深一些。表現不那麼引人注目的,淡忘的可能也會很快。可若想深入地了解一個人,或是走進他的內心,讓他的睿智、聰慧、感知和你的思想一同碰撞,那就不太容易了。於是,有人總結出探入一個人內心的捷徑:認識的,多交往,勤探討,了解他的內心世界和思想情感,於言談舉止間捕捉他心靈深處的思想火花;沒見過麵的,就要讀他的文字,從他的文字裏,窺探他的內心世界,了解他的學識,修養,體會他的思想情感。我和楊濤的熟悉,就是屬於後者,是通過她的文字,讓我們心有感應的。

在湘西那蔥鬱的大山深處,一個年輕的女人領著一群孩子在讀著b、p、m、f,算著加減乘除,孩子們晨觀日出,暮看日落,無憂無慮地生活在這個鳥語花香的世界裏。而我們的這位年輕老師,則在“傳道、授業、解惑”上孜孜不倦,像春蠶,生命不息,吐絲不止;如瘦竹,虛心勁節,綠意融融,用微笑來麵對孩子,用喜悅去感染孩子,用知識引導孩子去發現、探索,並享受其中的樂趣。她如一股山間的清泉,又像一輪九天的明月,帶給大山的孩子們一片清新、爽朗和光明。她是和諧社會的使者,也是托起太陽的人。她是誰?這不是電影,也不是小說,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就是《緣來緣散》文集的作者楊濤的生活寫真。

有人說,閱讀一部書稿,便是和作者在進行一番心靈的對話。這真的是一句能獲諾貝爾獎的一句話。當楊濤把她那厚厚的一疊的書稿呈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真的有點驚詫了:一個為支教,放棄城市優越的生活,而跑到大山深處去為從未走出大山的孩子們傳授現代文明的年輕女性,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講,這都應該劃進高尚的行列。更讓人讚歎的是,她竟能在傳道授業解惑,關心孩子們生活和學習的同時,還能擠出空閑來,用那充滿著靈性的筆,記錄下對生活和人生的所思所想,用文字來抒發情懷,排譴獨處時思夫戀子的空寂,並在擁擠的文壇上創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因而,當她囑我為她的第一本文集寫序時,我沒有再三的推辭就答應了。因為她的精神感動了我,不為這樣的作者唱讚歌,於情於理都有點說不過去嗬。於是,我和她的文字開始了對話:

她的這部即將出版發行,名為《緣來緣散》的文集,共分為三部分,有小說,有詩歌,還有散文和隨筆。除部分新寫的外,大都是發表在各級報刊和文學論壇上的作品。讀她的作品,我最為欣賞的是她的語言,她的作品,即有女性特有的柔媚、婉約和俏麗清新,也有男性的短句、睿智和深邃及哲理。請看:

一麵懸崖,一所孤亭,我身著黑衣佇立風中。

衣裾飄飄,發散了,一絲絲地揚起,卻追不到你離開的身影。

不盡的流水緩緩地訴說哀哀地相思,我不知道這座亭子為什麼要取名思念,我隻知道自己願意來這,聽孤獨寂寞的山風在樹林間漫無目的地逃竄;聽無奈惆悵的流水在懸崖下無法歇息地奔騰,那些聲音不止一個的演變成了我想你。是的,我想你,想你,不可遏製的想你,心神俱碎。

——《緣來緣散》

還有:

華燈下的街道,行人絡繹,蹲在這無人的台階上,我又是那樣的格格不入。風一吹,便一身寒冷,如此的冷又正合了我此刻的心,想起我那永不見天日的愛憐,濕了眼睛。

——《像一朵水蓮》

這是啥?這就是文學語言。記得我在BBS上點評一些小說時,常用“沒有文學味兒”這句話,楊濤曾問我:“文學味兒是啥?”我說,就是文學語言。何為文學語言?我個人覺得:文學語言是具有形象性和富於音樂性的。它運用多種傳達方式和多樣的修飾手法,描繪出生動的藝術形象和絢麗的生活圖景,顯示了作者的文采和一定的思想。因而它又具有高度的暗示性。讀一篇好的文學作品,常常是如啜香茗、餘香滿口。這固然來自那思想的精粹,構思的巧妙,意境的雋永,但同時也來自其作品的語言優美。漢代的楊雄曾說“言,心聲也”,一個人的語言是他思想活動的外在表現。現實生活中,我們可以從人物的語言來窺視他的內心世界,而在文學作品中,語言則成了一塊醮著蜜的粘布,它能一下子就把你粘上,讓你捧起來就放不下,令您忍俊不禁,拍手叫好。請看楊濤在《愛過鳳凰》裏開頭的這段描寫:淡綠色的窗簾在微風地輕拂下無助地飄來飄去,小雅不時把手機打開又合攏,合攏又打開。她還在猶豫要不要打這個電話。窗外陽光明媚,人群閑散,她都視如不見,隻在窗前站成了一道風景。在這句不足百字的描寫中,她用了幾個動詞,串插在看似閑敘的句子裏,用漫不經心的文字,營造欲罷不能的氛圍,一下子就把小雅的矛盾心理抓住了,讓人物性格活生生地呈現在讀者麵前,並產生讀下去的欲望。這就是作者運用文學語言的精妙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