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刺骨地寒,一個小丫鬟渾身是血,不停地往河裏撲,哭喊著想要抓住那隻竹籠:“姑娘,姑娘!”
一個婆子拉住她,低聲厲斥:“青兒回去,大姑娘已經不行了!”
“不!”青兒抹了一把臉,絕望至極,“娘,你跟夫人求求情,青兒願意替姑娘受刑!”
“塗媽媽,快把青兒拉走,別白挨一頓板子!”另一個婆子提醒。
塗媽媽用力搡開女兒,“傻瓜,你不要命了?”
竹籠漸漸停止了動靜,青兒忙不迭地爬向岸邊一名婦人跟前,咚咚咚地磕頭求饒:“二夫人,求求您開恩,我家姑娘是清白的!求求您開恩哪!”
“清白?她若是清白,肚子裏的孽種又是怎麼回事?”婦人身邊的大丫鬟輕蔑道,“青兒,要不是看在塗媽媽麵上,打死你算輕的,還不滾開!”
“啊!”遠處傳來尖利的叫聲,有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詐……詐屍啊……”
此時,雕花椅上的婦人才睜開眼睛,眸中寒光乍現:“怎麼回事?”
那婆子戰戰兢兢,抖著嗓子回道:“回,二夫人,大,大姑娘她,突然跳出籠子了!”
“什麼?”婦人飛快站起來,丫鬟忙扶著她,衝婆子吼,“還不帶路!”
那廂,行刑的婆子早亂成一團,指著快要被衝破的竹籠,嚇得連阻止都忘記了:“你,你是人是鬼?別找我,不關我們的事啊!”
上帝,這是什麼鬼東西!
靳洛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掙掉縛住手腳的繩索,一把扯掉嘴上的布條,猛地吐了好幾口水,才大大地喘了一口氣,終於看清自己的處境。
四個滿臉蠻橫的中年婦人圍著她,而她自己,竟然被關在一個竹籠子裏!
想起剛才冰寒徹骨的壓迫,心頭一驚。
天,暗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浸豬籠?!不是吧,老天要不要這樣玩我?
“大姑娘,你,沒有死?”塗媽媽大著膽子上前,哆嗦著問。
老娘剛來,你就咒我死?靳洛芸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塗媽媽瑟縮了一下,小聲道:“大姑娘,老奴用繩子捆你也是沒有辦法啊,你不要怪老奴狠心,她們拿青兒的命威脅老奴啊!”
好家夥,原來就是你這老女人捆的我?
靳洛芸給她記上一筆賬,不過多虧她捆得並不緊,不然她剛來就要再次香消玉殞,多憋屈啊。
她一腳踢掉礙事的竹籠,抹了把臉上的水,衝傻了般的婦人吼:“讓開!”
她披散的頭發浸了水,濕答答地垂下來,著實嚇人,再淩厲地一吼,婆子們連忙讓開一條道,靳洛芸拖著軟塌塌的身子,艱難地往岸上爬。
“姑娘,大姑娘!”青兒驚喜地衝到岸邊,“快,拉著我的手!”
靳洛芸凝了她兩秒,所有的人,隻有這個小姑娘因她突然醒來露出高興的神情,她緩緩伸手抓住她。
青兒身上有傷,拚盡了全力也把她拉不上來,急得大喊:“快點,二夫人馬上就過來了!”靳洛芸心神一震,提起最後一口氣攀著長滿青苔的岩石縫,腳死命往上搭,總算是勉強爬了上去。
青兒一把抱住她,嗚嗚大哭:“姑娘,青兒以為你死了……嗚嗚……”
靳洛芸吊著一口氣,說不出話來:妹子,你再抱緊一點,我就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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