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公子這是何意?”李駟瞥了一眼站在蕭苒樺身後的紅衣少年道。
:“方永與在下情同手足,在下娶親,怎有落下兄弟自行享福之理?”蕭苒樺恭敬道。
李駟不再說什麼,隻聽坐於他身旁的夫人對下人道:“去請小姐,別耽誤了良辰。”
片刻後,嬌美溫淑的女子款步姍姍而來,紅裙拖出她纖腰楚楚,卻不似弱柳扶風,而如夜間海棠,幽穀之花。
紅帕掩住她的美顏,但蕭苒樺能感覺得到,在她的手觸及到李詩鸞的手時,那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恐懼顫抖真實地傳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聲音一聲比一聲響亮,蕭苒樺眼角餘光留意到那抹白衣霎時出現後離去,不由好笑,師傅還真是不放心她啊。
:“妖孽,你且隨人去別屋好好等著,不會等太久的。”蕭苒樺的密聲傳音傳入方永的耳中,換來方永麵紗下燦若春華的笑顏。
真拿這隻妖孽沒辦法。
蕭苒樺執起紅緞一頭,另一頭則在李詩鸞的手中戰戰兢兢的握著。
:“李小姐,請。”蕭苒樺淡淡道。
等應付完了酒客們,蕭苒樺這才裝作醉醺醺的模樣走入李詩鸞的廂房,雖然被李詩鸞的丫鬟狠狠地瞪了一眼。
聽見門開之聲,李詩鸞嬌軀一震,緊張地絞著手中的帕子,冷汗浮現在額間。
:“餓死我了。”沒有毛手毛腳的侵犯,李詩鸞隻聽蕭苒樺如是喊了一聲,哀怨至極,遂聽見大塊咀嚼食物的聲音。
心中雖是放鬆下來,但也不敢不有所警惕。
:“李小姐也餓了吧,一起吃吧,別客氣。呃,這是你家的食物,在下餓懵了,來來來,吃吧。”蕭苒樺端起一盤雞肉,坐到李詩鸞跟前,將雞肉在李詩鸞的紅帕下麵搖了搖。
李詩鸞本就被折騰了一整日,滴水未盡,但又遵守規矩,不敢貿然食之。
:“李小姐不吃在下可就都吃光了。”蕭苒樺有滋有味地吃著盤中的雞肉,不時咂咂嘴,不亦樂乎。
一曲空城計從李詩鸞的腹中傳來,羞紅了李詩鸞的整張臉,蕭苒樺一笑,伸出油滋滋的手將李詩鸞頭上的喜帕掀了去:“吃嗎?”
李詩鸞憋紅一張臉,搖了搖頭,警惕地看了蕭苒樺一眼,複又點點頭。
:“嗬嗬。”蕭苒樺一笑,將手裏的雞肉放下,又湊到桌前去吃別的食物。
:“樺公子······相公,還沒喝過合巹酒。”李詩鸞有些詫異蕭苒樺的反應,她還以為樺公子在花滿樓中當家,必定是如狼似虎。
:“李小姐當真想嫁我?”蕭苒樺說著又自行吃著花生米,兩眼無害地眨了眨。
:“自是······”不想二字被留在喉嚨裏。
蕭苒樺理所當然道:“李小姐不想也是應該的,像蕭某這種放蕩形骸,輾轉情場的人,是個女子也不會想要。”
李詩鸞擰緊秀眉,不知如何作答。
她聽聞蕭苒樺能在陸南天那樣陰鬱性格下還能妥善保全自身,不僅如此,還能以一番話就將與父親對峙的勢力——方家,給扳倒,蕭苒樺絕非泛泛之輩。
父親曾對她說,皇上此番要她與蕭苒樺成婚,一則是為了試探蕭苒樺,二則是為了以此為束縛將蕭苒樺留在廉雲國。
若不是蕭苒樺真的有經世之才,真的有利用價值,父親也不會讓她嫁給蕭苒樺。倘若憑自己的意向說出答案,惹得蕭苒樺發怒,後果自是不可估量。
:“李小姐真的甘心任人擺布,如此草率地嫁給在下,然後與在下過一輩子同床異夢的生活嗎?”
李詩鸞眉頭皺得愈深,她當然不甘心,當然不想嫁,可是她能如何?十幾年來,除了琴棋書畫,烹飪女紅,讓自己得了個廉雲國第一淑女的稱號之外,她還能怎樣?她無法反抗啊!更何況,她本是李府的一員,為李府犧牲,本就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