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文忍著腰部的疼痛爬了起來,趙虎子那一腳著實狠了點,他以及無暇顧及被嚇傻了的劉茜了,兩步衝到趙虎子的身邊。
趙虎子左手抱著右臂坐在地上,臉色煞白,額頭上掛滿了汗珠子,鮮紅的血液正從手指的縫隙裏不斷的往外滲。
楊學文定了定神,就開始撕扯身上的衣衫,奈何力氣太小,怎麼也撕不動,這時李強趕到了,楊學文叫他從衣服上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條,然後用力的綁在趙虎子的右臂上方,看著血流的變慢,這才讓李強背了趙虎子往李強家跑。
到了李強家的時候,院子裏空空的,李從醫並不在,楊學文讓李強從藥房找來yn白藥和紗布,匆匆的給趙虎子傷口撒了一圈,用紗布包了,就又讓李強騎著李從醫的自行車載著趙虎子往縣醫院趕。
楊學文先回了趟家,楊爸爸和楊媽媽也不在,他從書包裏拿了錢,就騎上楊媽媽的白鴿自行車準備走,一直跟著楊學文的劉茜把楊學文推了下來,示意楊學文坐在後座上自己來騎車,楊學文看看比自己高小半個頭的劉茜,無奈的點點頭,兩人追著李強往縣醫院騎去。
一路上楊學文既後悔又擔憂,他悔恨自己以為憑著重生的先知先覺,妄圖對所有事情都橫加幹涉,導致曆史發生了偏差,差點將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就連趙虎子也因此而受傷,更遑論他還信誓旦旦的企圖改變身邊人的命運。
他更擔憂以韓忠實表現出來的瘋狂,究竟會對父親采用怎樣的報複手段,如果父親真的因此而生命受到威脅,那麼他才是這一切罪魁禍首!
夕陽西下,晚風徐來,楊振宇站在廣場的最中間,身後是黑壓壓的四百來個村裏的漢子們。
被風一吹,楊振宇原本喝酒喝的迷糊的腦袋瓜子也清醒了過來,他有點後悔被眾人一激就帶人來村大隊“談判”,弄出這麼大的陣仗,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對他競選村長絕對不是個好事兒。
楊媽媽落後楊振宇一步,站在楊振宇一旁,她擔心的看著楊振宇的背影,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她生怕出什麼事兒。
對麵也有一群人正向廣場走來,領頭的一個瘦弱的老頭,頭發已經花白,佝僂著身子,正是韓忠實的老丈人。
原本看著對麵烏泱泱的一片人,楊振宇更加擔心人多出亂子,可是看到韓忠實的老丈人走在前頭,楊振宇反倒放心了,村裏人都知道韓忠實的老丈人是出了名的好心腸,要不然當時也不會在自家還吃不飽飯的情況下,拿出寶貴的口糧來救濟韓忠實。
韓忠實的老丈人心裏此刻正忐忑不已,假如要他去幹莊稼活,即使年紀大了,他仍然自認為是一把好手,可讓他領著一幫人來談判,就實在是強人所難了。
女婿韓忠實苦口婆心的哀求說必須有個真正的自己人幫著主持這事兒才能放心,再加上女兒眼巴巴的跟前看著,他實在是推脫不過。
韓忠實老丈人的心裏就像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會兒自己該說些什麼,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有好幾個外村的混混二流子已經悄悄的從後方隊伍裏走出來,越過了他。
這些混混人人背著雙手,手裏握著一塊板磚,一個個吊兒郎當的朝楊振宇走去。
楊振宇老遠就發現了這幾個人的不對勁兒,屠穀村雖然是個大村子,村裏將近五千人,可差不多年齡的人,楊振宇不敢說各個都能叫上名字來,起碼都麵熟。
偏偏這幾個人一個個吊兒郎當的,卻麵生的緊。楊振宇不由得提了幾分小心勁兒,他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兩步攔住走在最前麵的一個後生,問“你們是哪個村的?來這兒幹嘛?”
那後生本來準備溜達到楊振宇這一方的人群裏,趁機作亂,被楊振攔住一問,頓時知道被人看破了行跡,他也不答話,藏在背後的右手掄起板磚來就砸在了楊振宇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