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嫗說著話,把拐杖拄在地上開始慢慢向前挪動。
拐杖落地,那籠罩男人的黑氣也消失不見。
而那拚命蠕動著的男人也消失不見了,那塊地麵似乎從來沒有遇見那個男人,沒有留下一絲他來過的痕跡。
老嫗那昏黃渾濁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的洛麗塔和夏娃,腳下動作依然是那麼的緩慢。
她那幹枯如樹皮的臉緩緩拉扯著似乎想要扯出一個笑容來,但那樹皮太過僵硬了,這個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猙獰和…狂熱。
在男人消失的那一刻,夏娃便停住了腳步,她回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老嫗,一言不發。
洛麗塔扒著她的肩膀一臉厭惡的看著那老嫗。
“好難看……”
老嫗停下腳步,拄著拐杖站著,似乎全部身體都靠那拐杖支撐著。
她緩緩的扯動那如同樹皮一般的臉,把她那猙獰的笑容收了起來。
“回歸母親的胎盤吧。”
老嫗用她那刺耳難聽的聲音說著話,手上也沒有什麼動作,似乎是在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夏娃輕輕的閉上眼睛隨後又慢慢睜開。
這眼睛一閉一睜之間,夏娃變了,她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那種似人非人的感覺又出現了。
夏娃直視向老嫗,麵無表情的等待著。
老嫗把頭低著,整張臉陷入陰影之中。
她用那刺耳的聲音嘶嘶嗬嗬的笑著。
“嗬嗬…我知道的…嗬…我知道的…”
夏娃麵無表情,什麼都沒說。
老嫗還是那樣嘶嘶嗬嗬的笑著,聲音還是那樣的刺耳。
“我知道的…可是…母親…會…祝福我。”
老嫗說著話緩緩的抬起頭來。
看見夏娃的一霎那,老嫗那昏黃渾濁的眼睛失神了一下,手裏緊緊握著的彎曲怪異的拐杖也砸落在地。
隻是一瞬,老嫗又恢複了過來,她臉上又扯出那個猙獰的笑容來。
“我就知道…母親…母親會祝福我的。”
說著話,老嫗顫顫巍巍的彎下腰來拾起拐杖,隨著他的動作,不知從哪裏來的黑氣悄然彌漫了整條小巷。
絲絲縷縷的黑氣緩緩在空中飄蕩著,遊動著。
老嫗拾起拐杖卻沒有直起身來,她顫顫巍巍的把拐杖橫放在麵前,整個人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夏娃向老嫗走著,麵無表情的也看不出來她想幹什麼。
洛麗塔好奇的伸出手抓向空中那絲絲縷縷的黑氣,一絲黑氣毫無波動的從她那小手中穿過,似乎一點也不因為洛麗塔的動作而有所變化。
或許是一瞬間,或許是緩慢的,那跪伏著的老嫗麵前出現一道純黑色的虛影。
絲絲縷縷的黑氣正不斷從那虛影身上飄蕩而出。
仔細一看,是一隻山羊,一隻純黑色的山羊。
這隻山羊似乎隻有半米高,一點也不顯得高大威武。可夏娃認真的看了一眼,那黑山羊的虛影似乎沒有邊際,它似乎就是整個世界。
夏娃緩緩停住腳步,她凝望著,貪婪的探索著,似乎想要把黑山羊納入眼睛裏。
這是世界。
夏娃泛起這樣一個想法。隨後又一個念頭跳了出來。
這是母親。
夏娃迷茫的思考著,似乎沉浸在某種別樣的溫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