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由於房間多出了兩個人,我和母親也不像他們沒來之前那樣隨意自在。再加上我們兩家似乎不在同一條線上,這種有些尷尬的氛圍,也讓人有點有些悶。我與母親之間說話的時候也會刻意小聲一點,怕影響到旁邊床上的老爺爺。
老爺爺的女兒可能怕老爺子悶,她來的時候就帶了一份今天的報紙,她把方凳靠著老爺爺的床尾邊放著,開始給老爺子講今天的報紙上刊登的新聞。她並不是照著報紙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她隻是把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告訴老爺子,還不時的講解著新聞表達的意思。老爺爺就一直靠坐在床頭默默地聽著,也不說話,也沒有其他任何的交流。
我和母親一直也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著,等著。看著那不斷下落的點滴和這房間裏發生的一些新鮮事,等著換藥,拔針,午飯。
這時候,差不多十點多鍾。我忽然想起今天是單眼皮做手術,我看他的微信也沒有更新朋友圈動態,我想他應該已經進手術室了,希望他一切順利,早日康複,重獲自由。我給單眼皮發了一條微信消息,希望他做完手術後可以回複我。
以前沒有過住院的經曆,並不了解原來每天都有這麼多的人來醫院看病,男女老少,什麼樣的病都有。每周一的時候尤其的人多,母親跟我說掛號的人排的隊伍都延伸到門外了。因為人多,如果要做其他檢查的話,還得排隊,有時候一天的時間是根本不夠的。幸好現在有了預約,能給大家一個相對明確的時間,不用再那樣傻傻的等了。我之前沒住院之前做檢查的時候,就見到過一位老奶奶帶著她的孫子來醫院看病,她們可能不是當地人,對醫院的看病流程完全不懂,樓上樓下的跑了好幾回,也問了很多人,可還是沒有完全對上號,老奶奶最後急得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因為現在醫院都引進了自動化的一些設備,看病的流程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如果你是第一次來一家醫院看病,即使是年輕人也不見得能一次完全摸清楚看病流程並把所有問題都對上號,總得多跑幾回,多問幾回才能順利。
之前我住在過道,每次換藥拔針的時候都得母親去護士辦公室叫人,而那時我又住在過道走廊的盡頭,是距離護士辦公室最遠的一張床。現在換到這間病房,其實是距離護士辦公室最近了,但現在住病房裏了,床頭上就有呼叫器,需要有事找護士的時候,按一下呼叫器就可以聯係到人了。
護士幫我拔了針,走過去看了看旁邊床老爺爺的信息卡,告訴老爺爺的女兒:“你們還有一瓶,我等下過來幫你們換上。”
“你今天中午想吃啥?”母親又問了這個每天中午必問的一個問題。
“隨便吧。”我還是如常一樣的回答。
因為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想法,關於吃飯能吃飽就行了,其他無所謂了。到現在了還是有一種內心很不安定的感覺,還是會想不通我為何要到這裏,我為何要經曆這些。每天都隻能躺在這裏不能動,還要母親每天24小時的伺候著我,每天除了吃藥打針等時間,什麼也做不了。而且我像是這裏所有人之中病的最嚴重的,說實在的,我現在每天心裏仍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