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是個三十多歲的獨身女人,不是很美麗但卻非常的有韻味,也可以說是風塵味。是的風塵味,因為她在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之間就是從事妓女這個行業的。和大多數可悲之人一樣,她不是自願的。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她曾經是個妓女,很是普遍的那種。
她的可憐身世可以從她的家庭開始講起,在這樣一個社會上其實很常見。她出生在富裕的沿海城市,可惜卻是在不怎麼發達的山區。其實這也沒什麼,哪裏沒有窮人啊。她的悲慘人生可以從男人說起,第一就是哪個她叫父親的男人,第二個就是哪個她叫老公的男人,第三個就是那個她叫兒子的男人。
她的父親是個酒鬼,在那座不勞作就無法生存的大山裏這樣的男人等於廢物,幸好她還有個疼她的母親。隻是人生美好的東西總是易逝的,在她五歲那年哪個總是任勞任怨的女人難產而死,隻留下一個小豆丁,哪個她生命中唯一會心疼她的男人。
18歲那年她出嫁了,嫁給大他五歲的隔壁山頭一個的孤兒,原因是她的父親覺得兒子和自己過的好一些比較重要。
三千,她隻值三千。或許還不到。隨後她隨著自己的丈夫外出打工,因為她知道如果沒有自己的支持,他的弟弟將沒有前途。
前兩年的日子過的不錯,雖然這個男人好賭卻對她不錯,再後來她的兒子出生了,是個漂亮的小家夥,隻是有些弱小。
二十歲那年她被賣了,因為他丈夫沒錢吸毒,沒錢還賭帳。她想過逃離,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女人總是容易心軟,尤其是哪塊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陳紅想過她隻做一年,還完賭帳就帶著兒子離開,隻是命運之神從沒有眷顧過她。她被這個男人從這個城市騙到哪個城市,又從一個到另一個,可是卻擺脫不了被一個又一個男人壓在身下的命運,原因是她的兒子三歲時被查出來患有先天心髒病。
她的世界開始支離破碎。
她已經麻木了,這樣的人生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呢,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重要了。可這時候她的生命卻出現了曙光,先是她丈夫聚眾賭博被抓,後來又送到戒毒所,再後來被查出患有艾滋。他從陳紅從事這個行業開始就不再碰她,自己找了個姘頭,那個看起來挺厲害的女人最終害死了她。
她的弟弟找到了她,那個已經讀大二的少年,依舊那麼純真的對著她微笑。他帶著她離開了這個充滿痛苦的城市,到了J成。在哪個陰雨連綿的季節罕見的有個大晴天,陳紅從看著窗外的潔白的雲朵,光有些刺眼,但她卻不覺得,隻是很喜歡,很幹淨。
後來她知道,在自己離開後的一個月,她的弟弟就被賣給一個同鄉在J城經商的親戚,雖然當時他已經13歲了。這隊夫婦對他很好,一直供他上學,從來不曾打罵過他。他要她一起同養父母住,陳紅拒絕了。
有些人是被歡迎的,有些人是被厭惡的,即使有那麼丁點的喜歡也會被她的過去磨滅。她不想讓這個滿是陽光的男孩背負太多,不願他的人生存在汙點。
就這樣她在J城生活了下來,住地下室,打兩份工。後來她花錢買了個高中證書,報了自考,花了七年考了出來。跳到了現在這個國內50強的企業,做了個小主管也有三年了,生活就這樣一直下去,很好。
“紅姐,你看一下這邊這樣編譯注解是否可以?”新來的小張打斷陳紅的回憶,滿臉忐忑的看著這個有些嚴肅的女主管。心裏很是不願,卻不能表現出來。
“我看看,坐吧。”陳紅指了指桌子旁的椅子,隨後翻看手中的文件。這是總公司發下來的新項目的文件,時間比較緊,陳紅看的很快卻仔細。
小張看著對麵的上司有些恍惚。她進公司才三個月聽到了很多關於她的傳言,說她離過婚,說她爬到這個位置是陷害了誰,說她和誰誰誰曖昧,說她是誰誰的情婦。有些很難聽,但她卻從不曾反駁。隻是看著這麼安靜又認真的上司,卻讓人覺得很是佩服,卻又感覺從她身上透露出很濃烈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