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簡曆裏提到,你曾經在東北生活過很多年。請簡要介紹一下那段經曆吧。”胖乎乎的麵試官看了看手中的簡曆,對何西洲說道。
“在東北的生活……”何西洲微一沉吟,突然興奮起來,“我在東北的時候,嘿,天天練拳!”說著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擺了個架勢,一邊揮拳踢腿,一邊配合著動作說道:“直拳,擺拳,鞭腿,側踢!”完全無視兩位麵試官臉上的黑線。
“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你會武術,這個……很好,快請坐吧。”瘦瘦的麵試官無奈地擺了擺手,而何西洲卻意猶未盡,仍自顧自地說道:“我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學武術,拿過我們市長拳比賽第五名……”
“知道知道,我們看到了,你在簡曆裏寫了。”胖麵試官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寫了,不過還有很多沒寫的。我不但學過套路,還練過傳統武術,太極、形意、螳螂,也學過散打……”何西洲又要滔滔不絕起來。
“好的,我們知道了。”瘦麵試官見勢不妙,又立刻打斷他,“我們這次招聘的職位是銷售經理,但你好像並沒有相關工作經曆和專業背景。能跟我們說說,從事這份工作,你有什麼優勢嗎?”
何西洲想了想,說道:“首先,雖然我大學的專業跟這個沒關係,但是我學習能力很強,很快就會掌握這個職位需要的知識和技能。比如我之前學拳,很多人要一個禮拜才能學會的東西,我兩天就掌握了。其次,我會功夫啊,會功夫的人都很自信,自信就能把工作做好,所以我……”
“明白明白,你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請回去等通知吧,如果通過了本輪麵試,我們兩天之內會通知您下一次麵試的時間。好了,下一位!”
在他們的催促之下,何西洲隻得起身離開。
走出寫字樓,跳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車上人不多,他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透過車窗,欣賞沿途的風景。
北京的街道,果然比老家寬闊了許多。路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一派熱鬧景象。
“怪不得武林高手都往北京跑,這裏果真是個好地方!”何西洲心裏說道。
公交車走過幾站,上車的人原來越多,車廂裏變得擁擠了起來。又到了一站,一個孕婦上了車。
女售票員那地道的北京腔兒在車廂裏響了起來:“哪位年輕師傅可以少坐一會兒,給這位懷孕的女同誌讓個座兒?謝謝了!”
何西洲正在想找工作的事,但是“年輕師傅”幾個字傳到耳朵裏,卻讓他渾身為之一振,覺得這話明顯是說給自己聽的,忙站起身來,說道:“來來來,坐我這兒!”
孕婦過來坐了,對他微笑著說了聲“謝謝”,何西洲自然客套了兩句:“這沒什麼,我們習武之人,助人為樂是最基本的。何況我們平時都要站樁,多站一會兒等於練功。”心情大好之餘,也沒理會那孕婦一臉的莫名其妙和其他乘客的竊笑。
何西洲忽然想起了女售票員:“她怎麼知道我練武的?難道是從我的坐姿看出來的?難不成她是個身負武功的高手?”心念及此,忍不住回頭看了售票員一眼,但見她神情如常,正在給一個乘客找零,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武功的模樣。
何西洲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師傅曾說過的話:“真正的功夫,不在於露,而在於藏。咄咄逼人,殺氣騰騰,那是低級的功夫。高明的功夫,沒半點殺氣,高手跟不會武功的常人看起來沒有區別。”於是,何西洲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北京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一個售票員都能有如此銳利的眼光,看來一定能找到明師!”何西洲浮想聯翩,並沒想到“師傅”是北京人慣用的口頭語,會不會武功的人都可以被稱為師傅。
突然,公交車一個急刹車,車內很多人沒有站穩,“哎喲”之聲四起,東倒西歪了一片。而何西洲反應很快,而且右手一直扶著欄杆,迅速紮了個馬步,身子雖然晃了一大晃,但卻沒有跌倒,環視四周,心中慶幸:“還好我練過功夫,裝站得穩,不至於想你們這些沒練過的,一晃就倒。”
前方出現了交通擁堵,堵塞的汽車排成了望不到頭的長龍,汽車喇叭聲此起彼伏,十分鍾過去了,公交車向前挪出不到半米。
正覺得無聊,不遠處的廣場上飄來了一個熟悉的旋律:“傲氣麵對萬衝浪,熱血像那紅日光……”正是成龍大哥的《男兒當自強》。何西洲聞聲,不由得渾身一震。從小學到大學,他不知曾多少次把這首歌作為武術表演的配樂。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時的場景:舞台燈光下,隨著音樂聲的響起,他躍上學校禮堂的舞台,一個騰空飛腿,台下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