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嘉訊平時威嚴得很,別人不敢靠近,那是有求於人對他的評價。可辛媽自認不貪圖他們莊家的財產,又不求於他們救濟,何必看他臉色,對莊嘉訊說起話來毫不客氣。

“是是,是我考慮不周,可可和孩子還好嗎?”莊嘉訊絲毫不惱。

辛媽冷笑一聲,“我女兒拚了命生的孩子怎麼能不好,孩子是好,我女兒就不太好。”

莊嘉訊一愣,連顧雅雋都看過來,辛媽這次緩緩地說,“你兒子呢?我女婿呢?孩子的爸呢?孩子都出生四個小時,你這當爺爺的都趕來,他當爸的是不是應該過來看看。”

莊嘉訊陪著不是,轉過臉微怒對人吩咐,“把莊棕翀給我叫來。”

辛媽瞅一眼,“不願意來就不來吧,反正已經生了,來了也晚了。”卻瞬間臉上放晴,”孩子的爸不靠譜,有個好大伯也不錯。”

這輩分突然升級,莊嘉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孩子的大伯是誰,看到已經換了身休閑裝,和葛毅然事不關己地靠著窗戶聊天的莊棕翮,“是老大送可可過來的?”

辛爸怕辛媽張口再說什麼惹了親家,雖然他們不用巴結莊家,可女兒剛生了孩子,鬧得太僵總是自家女兒吃虧,“是,還好離得不遠,趕得及時。”

莊嘉訊點點頭,臉上的笑溫煦了一些,旁人都當他是因為當了爺爺而高興。

辛以可生了兒子,七斤四兩的小胖子,吃起來飯量極大,吃了就睡,睡醒就哭,哭完接著吃,然後循環。辛以可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的小小孩子,摸摸他的眉頭和鼻子,點點他的嘴巴,孩子以為有吃的,微微張開嘴巴,辛以可把手挪開,孩子沒吃到,癟癟嘴開始醞釀一場大哭。

莊家請了專業的月嫂,鍾翠玲卻不放心,說自己的外孫還是要自己照顧才安心,所以月嫂的功能就成了給孩子洗衣服。鍾翠玲每天變著花樣的給辛以可煲湯,說是產奶。

莊棕翀推開門進來,鍾翠玲剛還對著小外孫笑,一下子變臉,沉著臉無視莊棕翀笑著打招呼的臉,拿著奶瓶出去了,表明了她還在生氣。

莊棕翀把帶來的東西放下,越過辛以可去看孩子,孩子的小手舉在頭兩側,正睡得香甜。莊棕翀看得心動,想要低頭去親孩子,領帶先觸到孩子的臉,癢癢的感覺不太好,孩子嗚咽著轉著小腦袋,四處找。

辛以可推開莊棕翀,“他難受了。”側著身子輕輕拍孩子的繈褓,“得得不哭,媽媽在這裏。”

莊棕翀有些尷尬地立在床側,等孩子安靜下來,他摸把臉在凳子上坐下,“還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辛以可輕輕的說,不想吵醒孩子。

莊棕翀有些急,“可可和我說說話,別對我冷冷的。”

“對不起,可可,對不起,我沒帶手機。”莊棕翀解釋,那天他趕來醫院已經是晚上,隔著玻璃看了孩子,裏麵躺了五六個孩子,莊棕翀根本沒找到哪個是辛以可生的。他沒仔細找牌子上的名字,匆匆去病房看辛以可,辛以可好像睡著了,因為她閉著眼睛的。

“不要再對我說對不起,你每說一次,我就失望一分。”辛以可說,以前她不反感這三個字,可是現在,她覺得這三個字是最懦弱的逃避,犯了錯隻用這三個字就妄想彌補一切,可心裏的傷怎麼平複。

莊棕翀的手指擦她的眼角,“我不說了,你別哭。”小聲哄她,說了會話,孩子就醒了,辛以可讓他出去,她要喂孩子了。

“莊棕翀,我們離婚吧,你不要再避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