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微涼。
我的父親名叫樂觀,與蓮花塢之主姬森是結拜兄弟。
爹死於海難。我出生後不久,又一次他出海做生意,就再也沒回來。據說他乘坐的船觸礁沉了,船上的人全部遇難。
於是,姬伯伯把娘和我帶到蓮花塢照顧。
我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長大之後會是姬愛的妻子。我們是指腹為婚。而姬愛,會是蓮花塢的主人。
娘時常對我說,微涼,你以後會是蓮花塢的女主人,萬事要嚴格要求自己,不能失了身份。所以,我做什麼事都會做到最好。
姬愛卻恰恰和我相反。他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無論是讀書還是學武。我不隻一次告訴他,要以未來的蓮花塢主人的要求對待自己,他都嗤之以鼻。
我於是常常教訓他,仗著自己比他大一些個子又比他高逼迫他學習。你若不好好學習,將來怎麼與我匹配呢?有一次,我這樣質問他。
姬愛聽了這話哼了一聲,說:我從來沒想過要娶你為妻。現在不想,將來也不想。這句話對我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以至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
但當我聽說因為沒有我的“騷擾”令他過得十分滋潤時,我還是忍不住找了去。看到他不思進取的樣子,我真的很氣憤,我氣憤他為何不能懂事一些。我忘了,我和他當時,都隻有十歲而已。
從那天起,我又和他一起念書,一起學武,我要監視他,督促他。我努力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可是,姬愛總是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他隻喜歡玩。尤其,他喜歡鳥。因為他說,他羨慕鳥兒,他想像小鳥一樣,離開蓮花塢這個大牢籠,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嗬斥他不該玩物喪誌,更不該有這樣逃避責任的想法,他應該學習如何當好蓮花塢的主人。
他隻是冷笑,再也沒跟我說過一句完整的話。隻是嗯,啊,好,不好,這樣簡短的句子。
我還是希望他能改變,可是他沒有,一直都沒有。
直到有一天,他失蹤了。整個海島都找遍了都找不到,於是我知道,他走了,離開了,而且,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
就好像樊籠裏的鳥兒一樣,一旦得到自由,還會再飛回那隻籠子麼?即使,那籠子再美,也還是籠子;即使,那籠子裏還有一個一直期盼他的未婚妻。
他走了,我哭了一夜。哭過之後,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天。
第四天的時侯,我從房間裏出來。我依然像從前一樣練武讀書,因為我已經想好了,就算姬愛不在身邊,我依然要以蓮花塢未來女主人的身份要求自己。
我會等他回來。若他不回來,我會想方設法要他回來!
三年後,我還是呆不住了。我扮作男裝出了海。當我無意救了一船人的時候,我報了姬念思這個名字。念思,是姬愛的字。
我在江湖上整整尋了他兩年。一無所獲。姬念思的名頭卻越來越響,甚至得了“蓮花公子”的雅號。
我於是想,如果我一直這樣假冒他,或許他就會出現吧。
果然被我聽到了“姬愛”的下落。我不知道此人是假冒還是他本人,但是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於是我去了少林寺。
武林大會的前一夜,我潛入少林寺,看到了他。那時,我躲在窗外,而他坐在窗裏。透過燭火應在窗上的輪廓,我知道,是他。心中猶如波濤湧動。終於,找到他。
屋裏還有一一個人,在和他說話,我隻聽到一句:也許,扮蓮花公子我扮不像,但是,我扮姬愛還是可以的。
我想,他一定猜到,我是蓮花公子。而他說這一番話,證明了他離開蓮花塢之後,就拋棄了姬愛的身份,所以才會“扮姬愛”。
回到客棧,我想了一夜。明天該如何麵對他呢?扮回女裝,用他未婚妻的身份?還是——
於是一夜無眠。
我還是決定以姬念思的身份出現,我總得想辦法,讓他自己心甘情願承認自己的身份。否則,以他的個性,是絕對勸服不了的。他從來都很固執。
他竟然是逍遙山莊的四莊主,這讓我無比氣憤,卻隻能憋在心裏,既然你可以當同蓮花塢齊名的逍遙山莊的莊主,為何不能當蓮花塢的主人?!
知道他想要除掉滅天教,我想,我終於有了可以要挾他的砝碼。盡管我知道,他討厭被人要挾。
恰恰,我又遇到了一個曾經認識的女子,她居然就是滅天教教主,高沐雨。雖然,我直到此刻才知道她的身份居然是滅天教教主,然而我從第一次見麵起就知道她對我產生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