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雲沉日,夏日微暖的陽光猶如一盅美酒,微醺迷醉。龐龍城琉璃瓦的殿簷也似乎被這醉意醺上了幾分金色。夕陽西下,渾厚的鍾聲回蕩,龐龍城蹲踞在十八道連綿起伏的山脈,尊貴而又威嚴。
玉闕噙著笑,坐在殿簷,目光沉沉,安靜的注視,這,快要沉睡的龍。
許久,闔了眸子,躺下。一聲歎息長長,夜幕籠罩,月光微涼。
“喝––”破風聲陣陣,撕裂了靜謐的夜。玉白的手腕輕翻,一枚拳頭大小的石頭,正正落入掌心。
“呼––”破風聲再度響起,卻是擦過那人耳根,頓時,整個兒石頭便是嵌入那人身側的樹身。
“嘶~~”男子摸著火燎般的耳根苦笑,自個兒就不應該招惹這披著羊皮的狼祖宗。
“蕭鳶…”玉闕勾起唇角,扯出個冰冷的笑,“不在蕭家,為何在殷氏族地這兒?”
蕭鳶一個翻身,大大咧咧的躺在玉闕身旁,“做蕭家家主可是好生無聊,怎有的浪跡天涯瀟灑?倒是你,堂堂曌欞王朝君氏少主,居然成了殷氏管家,說出去也不怕貽笑大方,君老祖,沒有被你氣死,怕就是好的。”
“什麼時候你也做的如此老頭子行徑,也來這般說教於我?”玉闕笑笑,神色愈發悠然自得,“好吧,不過我確實在逃離君氏,嗬~該死的君家!”
蕭鳶一怔,遂是轉了話題,“說實話,我真是羨慕殷大少啊。”
“嗯哼?”
“能被你調戲的人有幾個?三生有幸啊,作為你的藍顏知己,我可是連你小手都沒拉過……”
玉闕淺笑,“你大可以試試……”
蕭鳶幹笑,“還是算了吧。”
“君家…君家……嗬~”
“君大小姐,你可知,現在滿大街都在傳你曆練受到重傷,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玉闕眼中劃過一抹淡漠,“與我何幹?我可不是君明裳。”
“……你知道,離開君家,那會怎樣下場……”
“約是廢了丹田,作為廢人,永遠不得回到君氏。”她眼中的笑嘲諷又譏誚,“又或者是,一個死字罷了!”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會像我一樣為自由而駐足。”他歎息,“你既然明白……”
“我當然明白,”她眼中的光驕傲又尊貴,“也許,我會是君家家主史上涅槃最為失敗的皇,但,他們怎會有資格明白我呢?!”
“君家是生我,養我的地方,它是我的驕傲,但我若是這般簡單的接受了它,那便不再是我的驕傲,而是,我的恥辱。”現在的我,沒有這般資格接受於它。
她微笑,“我會強大起來。”––不依靠君氏亦為君氏而強大。
久久無言。
君氏,殷氏與沈氏三大氏族淩駕於王朝之上,其族人因氏族而生,為氏族而亡,它的族人為他們的氏族與他們的族主而驕傲。
他們的氏族與族主亦為他們而自負。
一夜無話。
天明,蕭鳶已不知何時離去,冰冷的露水沾濕了衣,玉闕輕盈的從殿簷飄落。
洗漱,著衣,綰發,昏黃的銅鏡映出玉闕如玉的容顏。
“今日族中大比,大長老邀管家您一同前去觀看。”
“玉闕隨後就到。”
“嗒嗒…”
“嗒嗒…”
“嗒嗒嗒…”
七匹黑鬃馬並排駕車而行。
車中,檀香繚繞,浮雕暗影,奢華異常。
“阿闕,阿闕……”
“小少爺何事?”
“阿闕,你我雖不為同族,但你定然清楚,族中大比的具體情況,和我說一說吧。”
“十二歲以上直係與旁係,嫡與庶的比鬥,從比鬥的輸贏成敗中提取新鮮血液,為族中換血,同時,也為嫡係立威。雖然如此,但大比中得到好處最多的還是旁係,如果從中脫穎而出,會得到族中重視。上一次大比,已是在十二年前了。”
“大比的試煉分別是?”
“大比的試煉,每一次都有一定變化,但主體不變。一。分年齡測試玄力,昭告吾族實力。二。按年齡分場,分時段比試。三。自行挑戰。四。長老指點。五。秘境試煉。六。分發獎勵。七。長老按資質收徒。大體便是這般,每年變得基本是秘境試煉。”
“每年會出些事故嗎?”
“並不排除會出一些事故,因為,一些走旁門別道的子弟為了受到族中重視,會對一些直係弟子下手,當然,也不排除直係弟子為了保住自己地位,甚至給上一層樓,向其他直係或旁係子弟下毒手。雖說每次大比都要求公平公正,但,哪有絕對的公平公正呢?誰又能保證這些?小少爺,最好還是多小心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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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鳶:(吃醋)嚶嚶嬰~求阿闕非禮~
絕:哪來的騷狐狸?滾粗!
冉:大哥,加油!大哥,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