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禦很緊張,因為一直以來他都不是很清楚大多數修真者對待普通民眾的態度,麵對著如此大數量的流民,一個不慎就會發生暴亂或是大屠殺。
輪到楚明月輪值了,她把衛柔換回來之後,楊禦立馬找到衛柔詢問情況:“你值班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事啊。”衛柔很奇怪楊禦為什麼這麼緊張。
“什麼事都沒有?”楊禦很驚訝。
“嗯,有個男的企圖騷擾婦女被我砍了手,還有個小偷也被我把手砍了,就是領餐的時候太亂了我殺了兩個人才安靜下來。”
“你居然殺人!”楊禦直接吼出來了。
“有什麼奇怪的嗎?學府這邊的任務指標是活下四萬人就行,要是我不殺人控製秩序還指不定要出什麼事呢。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衛柔說完話就回去了。
楊禦抱著頭,坐在餐桌上,他大概明白大多數修士對民眾的態度了,也明白自己的提醒是多麼多餘了。
“下不去手的隻有我一個。”
但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指責衛柔,這是世界的錯,不是她的錯。他深吸一口氣,走向下層的居住艙。
楚明月看見楊禦過來很奇怪,傳音問:“你不好好休息來這做什麼,我一個人可以的。”
楊禦不知道怎麼回複:“無聊,過來看看。”
他沒有禦氣飛行,而是徒步走在人群裏,人們都認識他是之前那位值班的仙長。
楊禦所行之處,人群紛紛散開,為他讓出一條路。
他們的創傷、病痛、饑餓都看在他眼裏;
他們的自私、貪婪、欲望也看在他眼裏。
他聽見了人們的哭喊、祈求、敬畏之詞;
也聽見了人們的咒罵、中傷、惡意之言。
他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靜靜地走過人群,一路走到中央的高台之下,他周圍三丈之內都空無一人。
他抬起頭,問楚明月:“明月學姐,你說我的一條命,和他的一條命哪個更重要?”
楊禦隨手指向旁邊一位中年人,那位中年人聞言連忙跪下求上仙饒命。
楚明月很疑惑:“當然是你的啦,你怎麼了,走火入魔了?”
楊禦笑著回答:“沒什麼,無聊而已。”
然後又走了回去,依然是,他行走在人群裏卻孤獨得如同神明。
那些流民覺得楊禦是高高在上的仙神,而楊禦卻第一次為修真者的身份感到恥辱。
以他練氣四轉行將突破的修為,把靈力分給在場的在眾人,可保人人身強體壯、百病不生,而他,什麼也沒有做。
他走出了人群,氣機流轉,突破到了練氣五轉。
“現在指不定還能讓大家都放個金光符呢。”
他來到了上層的居住艙,用法術隱藏自身。
空氣一片死寂,此刻正是那個小個青年在當值,他的眼睛貪婪地在人群裏搜索。
地上有很多血跡,看來他們為了鎮壓民意殺了不少人。
本來高台周圍都是空地,此刻下方卻放了十餘張堅固的矮床,比原本的床鋪舒適許多,有幾名模樣尚可的女子坐在矮床上吃著東西。
楊禦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麵對著高高在上的修士,一群饑餓、困頓、前途未卜的流民能做什麼呢?
因幾句抱怨被殺,因一絲不尊重被殺,因生得貌美被奸汙。
楊禦捫心自問:“我該怎麼辦?”
小個子修士似乎又發現了目標,剛打算運轉靈力將那姑娘裹挾上來,被楊禦一道符篆鎮壓。
楊禦冷冷地望著那小個子:“別太過分。”
之後,他一直待在上層的居住艙,盯著那個小個子修士。但是,有幾位餓得不行的女子此刻卻埋怨上楊禦了。
“跟仙長睡一覺能換飯吃我們心甘情願,那小子摻和個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