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鬼的一雙眼睛死死的黏在厲無痕身上,就如同廚子在看案板上的一塊鮮肉,正在琢磨著是該清蒸還是該紅燒一樣。他那毫不避諱的眼神,讓人沒來由的一陣惡心。厲無痕站在雨中一派淡然的看著汪老鬼,那身姿就如同一棵天生地長楊樹般,傲傲然立著,任憑風吹雨澆。此時兩人的氣勢已是全開,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淩然的殺氣。
沈青紋能感覺到此時兩個人已經進入了另一種境界,一種高手相爭一觸即發的境界。她慢慢的退出圈子,盡量讓自己不成為厲無痕的拖累。
汪老鬼與厲無痕神念相交數次也沒有找到破綻,此時雨已經漸漸小了,若再不速戰速決飛雲門恐怕會再派人來。他雖不懼那些走狗,卻不想因為那些雜碎將九龍璧的事兒泄露出去。隻見汪老鬼身形一閃,勢如閃電般向厲無痕攻了過去,他手中的那條神線索隨著他的身形如靈蛇一樣彈了出去。厲無痕雙手舉劍不動如山,沈青紋兩眼直直的看著他,隻見他周圍的雨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成冰,很快他的周圍就形成了一個冰圈。在汪老鬼快到近前之時,厲無痕的劍與他的神仙索已經纏到了一起,刹那間在兩兵相接的地方結出了一道冰線。那冰線似乎有生命般不停的凝結著周圍的水汽,竟將本來滴水不沾的神仙索見見變成了一根冰柱。
“小子,有兩手嘛。”汪老鬼見此情景眼光更加狂熱。他早就聽說過厲無痕手中的風雪劍,這把劍在平常人手中便是一把再平常不過的劍,在厲無痕手中卻仿佛奪天地之道,行不能行之事,神奇異常。“你這寒冰真氣,怕是練了不少年頭。嘿嘿,等有朝一日你這肉身歸了老夫,老夫一定善待你。”
“怕隻怕,你沒命活到那日。”
此時的雨雖然已經小了許多卻仍舊不停,厲無痕不停的催動體內真氣與風雪劍呼應,在他的手中不止劍是劍周圍的一滴水,一絲氣都是他的劍。汪老鬼用神仙索接下厲無痕的幾招劍勢,神仙索上的冰不止沒少卻越聚越多,不禁眉頭一皺。他虛晃一招故意漏了一個破綻給厲無痕,厲無痕仗劍直入,他身形一晃避開劍尖卻用神仙索掛住劍身直入而上,當那神仙索快沒入劍柄隻是他忽然將內力集於雙手猛地一陣,隻聽嘎嘣一聲,神仙索上的堅冰盡碎露出了本來頭發絲兒般鋒利的索刃。厲無痕避無可避隻能單手脫劍,向下一滑躲了過去而他的劍則嗖的一聲沒入了汪老鬼身後的樹木之中。
沈青紋見此情景不由心急,剛想將手中的鎖寒江拋給厲無痕卻依然來不及。厲無痕剛剛躲過一招,汪老鬼的另一找便驟然而至,隻見他一掌拍在厲無痕心口,登時將厲無痕拍得倒退了三步,嘴裏噴出一道血龍。
汪老鬼邪邪一笑,剛想揮動神仙索再給厲無痕一擊,沒想到一條紅綾破空而出直接纏上了他手中的神仙索。那紅綾似布非布在雨水中不僅滴水不沾而且還帶著瑩瑩的光澤。汪老鬼心中“咦”了一聲,他的神仙索雖細如發絲卻可斷金玉,怎麼會被一截紅布纏住。他抬目一看隻見一個俏生生的紅衣女子正扯著紅綾的另一端眼神清冷的看著他。汪老鬼使力一掙,那神仙索竟然不能動彈分毫,可見那紅綾也是一件寶貝。
“你是哪家的女娃娃,乖乖走開,爺爺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呸,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大放厥詞!”
這姑娘俏生生超不過二十,若論歲數汪老鬼占她一聲爺爺也不算過分。隻是那姑娘年紀不大功夫卻不弱,且她自覺與汪老鬼正邪不兩立又豈能讓汪老鬼平白占這一聲便宜。隻見那姑娘一手扯著紅綾一手抽出一把紅玉小劍,翩若驚鴻一般刺了過來。那汪老鬼本以為她這般年歲又是個女子即使坐擁神兵利器也萬不是自己的對手,卻沒想到對方不僅劍法詭譎就連內力也在他之上。剛剛與厲無痕相鬥汪老鬼便已被卸去了大把的氣力,剛剛他拚著想一招將厲無痕擊敗,卻沒想到憑空跑出來這樣一個厲害姑娘。此時兩人已經大小過了三十餘招,汪老鬼已經漸漸力有不支。他想脫身對方卻並不給他這個機會,那劍招越來越快,劍影翻飛如同紅日照雲,變幻莫測。此時厲無痕已被沈青紋扶了起來,兩人站在一旁仔細看著汪老鬼與那紅衣女子過招。又過了七八招,那紅衣女子陡然收了手中紅綾一劍刺向汪老鬼子宮,那汪老鬼眼見就要躲閃不開,忽然一道白影淩空躥至,紅衣女隻覺背後一陣陰風連忙展出紅綾去擋,那紅綾卻被一雙利爪撥開,直扯出三丈多遠。紅衣女不得不改了劍路,向左一翻,直對著麵前的一大一小。原來剛剛淩空躥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一直在草棚中暗中不動的七八歲小女童。那女童的臉已經不見了之前的刻板,此時她正麵目猙獰的看著紅衣女。隻聽汪老鬼打了一個指哨,那女童便一下子跳到了汪老鬼肩上,兩人合二為一朝紅衣女攻去。那小鬼動作十分靈活,在汪老鬼靠近紅衣女之後便淩空一抓順著紅衣女飄飛的衣擺便掠到了她背後去。厲無痕見此眼神一淩,揮手一道風雪劍氣便掃了出去。那小鬼被風雪劍氣所傷,捂著手上的凍傷對著厲無痕呲了呲牙。不過她沒有奔向厲無痕而是繼續躥到紅衣女子周圍去幫助汪老鬼對付那十分難纏的紅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