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路不遠,見著前方炊煙嫋嫋,嘈雜聲、鑼鼓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聲鼎沸處,竄動人馬,好不熱鬧。女子在男子背上,倒也安穩,進得鎮裏,來到集市,多方打聽,還是有得草藥鋪子,男子心想,“此地明明離桃源不遠,何以這裏可以通行了銀子?”不多念及,趕緊來了藥鋪。
“可有大夫?”背上有人,行走多時,已有疲憊,女子也不好意思,掙紮著下來。
“來了,來了,我乃鎮上名醫,寇歡,不知何人要瞧病?”話語間,從竹屋藥鋪裏,踱出一白發老者,說是白發,其實也有帆帽戴頂,對襟上衣,外穿鑲花邊黑領褂,下穿藍色肥寬褲子,正是白族衣衫。
“在下洞庭人士,路經此地,我這朋友雙腳磨得生疼,還請大夫瞧看一番。”男子立槍邊上,說著掏了懷裏,“我這隻有十幾兩散銀子,不知可醫?”
“少俠你言重了,我們白族人偶有上山尋藥、采柴,磨些皮肉之苦,三五錢足夠,若是傷筋動骨,一兩銀子也是富餘。”老大夫笑著定睛,看了女子傷勢,轉而道:“不重,不重,我這有現成膏藥,五十錢即可,外敷幾日,消腫去疼,自可痊愈。”
男子聽聞大喜,連忙道:“多謝大夫,這有二兩銀子,你便拿去罷。”
剛要給錢,女子卻攔了,拽到耳邊,悄聲道:“明明五十錢就夠,你幹嘛多給他錢?”
“救你一命,就是千金散盡也劃得來,更何況區區幾兩銀子。”男子岑然眉頭緊鎖,小聲對了女子,把銀兩遞給大夫,“我還要些湯藥,這些錢應該夠得,煩勞大夫了。”
“哪裏哪裏。”說著,老大夫回身屋裏,不多時已備好膏藥、草藥,包好遞上,又道:“看二位不像偏南人士,不知可是遊玩至此?”
“實不相瞞,我等中原人士,本去往大理,路經此地,受了傷,才來尋得醫藥。”男子如實相告,女子隻得白眼,哪見過如此老實男人,別人問甚他說甚。
“既然如此,明天就是立冬大集,屆時鎮上歐陽家納妾,可去看得熱鬧。”
“聽著好是熱鬧,姑娘你可有興致?”男子聽聞,似是瞧見大事,連忙轉頭問著身邊女子。
“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女子心中暗忖,卻沒說得出口,本就腳上有傷,行動不便,不妨在白族集市待上幾天也好,隻道:“也好,小女子有傷在身,煩勞大俠了。”
“應該的,應該的!”男子不由分說,又背起女子,提了長槍,向老大夫打聽了客棧,徑自走去。
從藥鋪往西走去,不過盞茶時間,見著迎來客棧四個大字立旗杆上,同中原客棧不同,大理境地,因是竹林繁盛,大多也是竹木建築,常年溫潤潮濕,即便冬雪時候,也要透了空氣,才好安生。男子掏了周身銀兩,派了兩件上房、酒菜,竟也沒花上一半。落定下來,才喘了粗氣,“一直沒時間,在下雲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