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聽著話語,再也坐不住,連忙起身下跪,“大俠饒命!我真的沒錢了!收了錢還來追殺,太不仁義了!”
鬥笠男子俯身,定睛瞧了刀疤,木木然愣了愣,“你……是誰?”
身邊小孩連忙指著刀疤鼻子,“小唯認得!是響子幫,響子幫!”小唯笑嘻嘻來到跟前,見著壯漢還是顫栗跪著,摸摸頭道:“響子幫,不怕不怕,摸摸頭!”
“小唯,別亂摸髒東西。”莊鍾雄看了小唯一眼,又對了女掌櫃,“老板娘,一間上房。”
“阿來,送客上樓。”女掌櫃此時已是汗流浹背,知道來者不善,可又不得怠慢。
“好嘞,兩位客官,樓上請!”被稱作阿來的少年,鄙夷了刀疤臉一眼,露出微笑,連忙接過莊鍾雄手裏的行囊,差點摔了跟頭。
“小兄弟,慢點,我這刀袋可不輕。”說著,便隨著少年往樓上走去,忽而停住,“對了,我要找的人,腰間有蛇形紋身,誰要識得,來找我,必有重謝。”
終還是邊塞,夜裏風沙漫天,卻也寒冷得很。第二天一早,客店廚房裏,女掌櫃悄然問著:“相公,怎麼辦?”
男掌櫃先是一愣,轉而笑著,“什麼?”
“水又用光了,隻是這幾天賺的錢,還不夠繳稅……”女掌櫃悻悻然說著,“跟吳貴人買水用,買的越多,賠的越多,十天裏湊不齊二十兩銀子的話,就隻能,把客店充公了……”
男掌櫃聽著,心中不是滋味,本想安生在邊塞做些活計,不曾想遇到吳貴人這般蠻橫的官吏,幾年下來,早已入不敷出,“我這就去找吳貴人談談。”
“可是相公,我們已經求了這麼多次,他們從來都是見死不救……”女掌櫃頗有擔心。
“甭擔心,我是掌櫃的,我能處理好的!”男人回頭衝女掌櫃笑笑,雖說心裏沒什麼底氣,可在這家中,也是一家之主。
“你啥都處理不好!”從樓階上緩緩走下一個少年身影,身後跟著一大一小,正是昨晚投宿的莊鍾雄和小唯。
“阿來……”男掌櫃看了兒子,沒曾想在他心目中,老爹的威信,早已隨著大漠的風沙滾滾而逝。
“客官,您要出門麼?”女掌櫃見了莊鍾雄,連忙陪上笑臉。
莊鍾雄沒帶鬥笠,隻是一身麻布衣裳,看得出精壯十分,本就精神英俊的麵龐,加上些絡腮胡子,更添了英武氣魄。“聽說你們這以溫泉聞名,但我怎麼沒見著?”
“啊,客官,我剛好便要去那,不如,我送您去罷!”男掌櫃一臉恭維,看得阿來嫌棄一番,不免斜楞一眼。
“小兄弟,我兒子就托你照顧一下!”聽到這話,小唯可不幹,連忙對了莊鍾雄:“小唯也要溫泉!”
莊鍾雄不知從哪兒掏來鬥笠,戴在阿來頭上,又對了小唯:“小孩子泡溫泉會生病的,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大、大俠,慢走!”阿來帶著碩大鬥笠,甚是興奮,不顧身後母親的一臉惆悵與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