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炎、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那些人的去處嗎?”倪夙閻一臉震驚,詫異的問道。
小寰冷笑道:“懷疑?王爺對郡主嗬護備至、寵愛萬分,郡主要什麼王爺就給什麼,別說殺一個人,就是殺成千上萬的人又能怎樣?懷疑郡主說過的話?倪大人你比我還要天真。”
碎玉如此的草菅人命讓倪夙閻心寒,可他認識的鍾離浩炎不是這種濫殺無辜的人,沉聲道:“這都是你一個人說的,可有證據?”
“證據?我就是證據。”說完扯下手上的絲絹,隻見小寰整個胳膊都變成了黑色,手背上一個黑色的傷口,周圍的皮膚都已經爛掉,白色的手骨清晰可見。
倪夙閻倒吸口冷氣,這般殘忍的手段說她是個惡鬼都不為過,鍾離浩炎的縱容已經讓碎玉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嗎?
靈娃一眼就看出了這是什麼毒開口道:“腐水散,由七種毒蟲和太攀蛇的毒液混合而成,七種毒蟲的添加順序不同藥性也不一樣,解毒需要太攀蛇的蛇膽,這中毒的毒性霸道,能將人的皮膚一點點腐化成水,若是沒有解藥死時會備受煎熬,姑姑、可以把桌上的匕首拿給我嗎?”
“你要做什麼?死丫頭你該不是想救她吧!她是自找的,她若不幫著她的主子害人,又怎麼會落的今天這般田地。”
靈娃正義凜然的反駁道:“姑姑,她不過是逼不得已的可憐人罷了,既然她來到了這裏,我就要救她,無論她過去如何,可我是個大夫,我不可以看著病人在我眼前死去。”
“你、氣死我了。”夢璿將匕首丟給靈娃不再說話。
靈娃拔掉刀鞘,咬緊下唇狠狠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下,頓時鮮血四溢。
“你做什麼?”倪夙閻一把奪過靈娃手中的匕首驚呼道。
靈娃艱難的挪動身體,將手腕湊到小寰的嘴邊溫柔的說道:“喝吧!”
小寰驚恐的後退說道:“不、我不要,我不能喝你的血,你會死的。”
“沒關係,這點血是死不了人的,我找不到太攀蛇的蛇膽,無法幫你解毒,既然我是鮫人,喝了我的血你的毒就解了。”
“喝吧!死丫頭讓你喝,你就給姑奶奶乖乖的喝,你不喝她的傷口就能沒了不成,反正割都割了,你就喝吧!”夢璿沒好氣的說道。
靈娃將手腕湊到小寰的嘴邊,目光似水的溫柔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小寰慢慢的將唇貼上靈娃的手腕,艱難的喝下那妖豔的液體,漸漸的她不再抗拒,而是發自內心的渴望,那美妙的滋味讓她想要更多更多,小寰拚命的允吸著仿佛著了魔似的停不下來了,她痛苦的看著靈娃臉色越來越白,終於徹底的崩潰,淚水再次決堤洶湧的從臉上滾落,溫熱的液體混合著淡淡的異香,從喉間滾下,鮮血的味道如同魔咒深深的印在了骨子裏,她艱難卻暢快的的吞咽著比毒藥還要讓她痛苦的鮮血,無比的絕望。
終於靈娃的手腕無力的垂落,軟倒在了床上,小寰愕然的停止了允吸,她呆滯的擦掉嘴邊的血跡,如同受到刺激一樣淒烈的尖叫纏綿哀絕,她絕望的匍匐在床邊,哭的撕心裂肺,原來活著可以這麼絕望,絕望到死都是一種奢侈品。
倪夙閻別過頭,逃命一樣飛奔出了屋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南王府,原來這就是鮫人的宿命,在目睹了小寰從開始的抗拒到貪婪,他害怕了,那誘人的異香,讓他無法控製的幻想如果那個喝下靈娃的血的人是自己,自己會不會也像小寰那樣,不、他不可以這樣,他不敢在想,第一次他懦弱的落荒而逃。
這慘烈的一幕勾起了夢璿被埋葬許久的絕望,原來絕望並沒有遠離,她就像罪惡一樣每天都在繼續。
這一次放縱,仿佛哭幹了小寰所有的淚水,她臉上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全部的感情在這一刻凍結成霜,沉重的宣誓道:“從今天起小寰死了,我叫寂滅,是您最忠實的女仆,奴婢會等待您的歸來。”說完恭敬的朝著床頭叩拜,背起包袱踏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