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那晚南王府通宵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靈娃在夢璿的陪伴下在那個偏僻小院靜坐到天明,毫無疑問靈娃成了整個帝都的笑柄,還沒拜堂就成了下堂婦,可謂千古一大奇聞,王公大臣們就是納一個侍妾都不會這樣草草了事,而南王這個平妻連個妾都不如。
鍾離浩炎和碎玉愜意的坐在亭子中品茶,侍女小心的服侍著,碎玉見鍾離浩炎又開始出神,眼中閃過不快,將鍾離浩炎身前的杯子添滿茶開口道:“炎哥哥,你又出神了。”
鍾離浩炎看了看碎玉,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依舊沉默不語。
“你在想她是不是?你在想那個野丫頭,從大婚開始你總是無緣無故的出神,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還不動手,那個丫頭不是·····“
“碎玉!”鍾離浩炎怒吼道,眉頭緊鎖額頭青筋隱隱浮現。
“我·····”碎玉見鍾離浩炎動怒不敢在多說什麼,隻是將所有的怨火都轉為對靈娃深深的怨恨。
鍾離浩炎見碎玉一臉委屈,歎息道:“你累了,去休息吧!小寰扶你主子下去休息,小心伺候。”
鍾離浩炎疲倦的扶著額頭自語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對碎玉發火呢?”
“王爺,鳳公子、倪大人來訪。”劉伯恭敬的說道。
“最難消受美人恩,炎你這愁眉苦臉的樣子、該不是不行了吧!”竺鳳熙邪笑道。
“鳳屬意的美人讓別人搶了先,來你這是為了發泄怨氣的,炎、不用理他。”倪夙閻幸災樂禍的道出真相隻見竺鳳熙瞬間變了臉色。
鍾離浩炎沒有理會二人隻是盯著手中的茶杯出神。
“炎?”倪夙閻見鍾離浩炎神色不對有些擔心。
“為了你那位南王妃心煩?炎、你該不是後悔了吧!你已經無路可退了。”竺鳳熙斜靠在旁邊的柱子上戲虐的說道,一語驚醒夢中人。
鍾離浩炎握緊手中的茶杯隻是臉色更為陰沉。說到這裏倪夙閻忍不住問道:“鳳,你都不會好奇那位鮫人王妃到底是什麼樣嗎?”
“好奇?一個注定的犧牲品有什麼好好奇的,她的下場無非是兩個;其一若是我們南王心軟的話,在她治好碎玉的病後將她放生,這是最好的結果。其二就是被榨幹最後的一滴血,然後死去。其實就算炎心軟,也已經來不及了,有心人定然已經知道為什麼南王會有兩位正妃,你們認為在身份暴露後,沒有任何庇護的鮫人能逃脫他們的宿命嗎?她終究逃不過被殘殺的結局,隻是死法有多淒慘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無論如何都與我無關!”竺鳳熙涼薄的天性讓他更能看清世間的險惡。
“我不會讓她死的。”鍾離浩炎手中的茶杯瞬間被捏成碎片,殘破的瓷片被他緊握在手中,鮮血沿著桌麵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敲在眾人的心上。
“哼!”竺鳳熙冷哼一聲似是對鍾離浩炎的保證不屑一顧,諷刺道:“你怕是還不知道吧,鮫人是不會流淚的,除非他們愛極、恨極,痛極,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之下才會流下生命之泉,鮫人的淚是他們的生命之源,雖然鮫人比普通人長壽,但一滴淚就是鮫人十年的壽命,有多絕望淚水的顏色就有多深,,若是想救碎玉就要拿鮫人的命來為她續命,人在極度絕望的情況下還會有活下的勇氣嗎?更何況是天生純善的鮫人,想死很容易,難的是如何活下去,所以無一例外,流下生命之源的鮫人都死了。”
“沒有淚,怎麼會沒有淚,那鮫人的血呢?總還有用吧!”鍾離浩炎急切的問道。
“當然有用,隻要不間斷的喝下鮫人的血,就能吊著命,好了本公子要去把美人奪回來。”說完竺鳳熙大搖大擺的轉身就走,後來每當想起自己這時的瀟灑時他都對自己恨之入骨,他恨自己為什麼那時那麼瀟灑,如果他繼續留在王府,而不是急於投向美人的懷抱,是不是那個傻丫頭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
被怒氣衝昏頭的碎玉並沒有聽鍾離浩炎的話,而是叫身邊的丫頭支開夢璿,獨自帶著小寰來到了靈娃的住處,碎玉第一次踏進這個王府最偏僻的院落,低矮的屋外擺滿了花花草草,一個嬌小的人拿著水壺蹲在地上,專注的給一顆生機盎然的仙人掌澆水,從那蒼勁的長勢可以看出主人是多麼用心的在照看。
“賤人。”碎玉一個箭步衝到靈娃麵前狠狠的甩了靈娃一個耳光。
靈娃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氣憤的質問道:“你、你為什麼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