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拉過旁邊的小女孩說道:“寶丫頭,我現在回去取藥,你要好好照看你娘哦!”
“現在嗎?可是已經是下午了,返回迷霧山怕是要傍晚了,晚上是沒有太陽的,靈姐姐你會迷路的。”寶丫頭焦急的抓緊靈娃的衣袖擔心的說道。
“沒事的,若是太晚師傅會送我下山的。”靈娃拍了拍寶丫頭安撫道。
鍾離浩炎像看戲一樣冷漠的注視著一切,直到寶丫頭說靈娃會迷路時冷酷的麵具有了一絲裂痕,默默的跟著靈娃走出了屋子。
院外鍾離浩炎擋住了黎娃的去路,眉頭緊鎖:“你要回去取藥?”
“恩,宋大嬸病的很重,我必須盡快取藥回來。”
“你怎麼辦?你不是說隻能在白天找到上山的路,到了晚上就會困在迷霧山裏。”鍾離浩炎有些煩躁的說道。
“你關心我?”靈娃純真的眼睛專注的看著鍾離浩炎,開心的問道。
“我、我隻是實話是說。”鍾離浩炎窘迫的轉身冷漠的說道。
靈娃不信的撇嘴道:“你關心我,你和師傅一樣就會裝酷,其實你們都是好溫柔、好善良的的人呢。”
從小到大鍾離浩炎接觸過的人中,有達官顯貴,有名流商賈,雲遊浪人,貧民百姓,他們對他或是崇拜,或是懼怕,或是諂媚,卻從沒有人說過他善良,他是南王,是征戰沙場以冷酷、暴虐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就連他的青梅竹馬的碎玉看他的眼神都有幾分懼怕,她卻坦然的說自己善良、溫柔,一些莫名的悸動悄然進駐他冰封的心。
鍾離浩炎轉身,緊抿的薄唇上翹彎成一個璀璨的弧度,專注的看著靈娃說道:“我等你回來。”
“真的嗎?你會等我回來?”靈娃興奮的問道,除了師傅第一次有人這麼重視她,呼吸都變成了甜的,那是幸福的滋味,讓她雀躍的想大聲歡呼。
鍾離浩炎看著靈娃為了一個簡單的承諾如此高興,一時間倍感苦澀、愧疚各種滋味一起湧上心頭,他應該慶幸靈娃如此單純,可以更早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此時他卻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慚愧,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巴掌,不知道是為了碎玉還是為了靈娃,溫柔的將靈娃擁進懷中,憐惜的說道:“我會在這等你回來。”
靈娃回過神來臉上酡紅一片,轉身迅速跑開,謝亦錫看著一臉寵溺目送靈娃走遠的鍾離浩炎開口道:“王爺,鮫人真的很單純。”
“本王知道,不需要你提醒我,為了碎玉本王一定會拿到鮫人的血和淚。”一想到碎玉鍾離浩炎臉上的溫柔褪盡取而代之的是讓人不寒而立的戾氣和深不可測的陰狠。
“是。”謝亦錫恭敬的低下頭。
靈娃回到雲霧山時已是暮色降至,在藥爐久尋不到海煜身影,焦急萬分的靈娃隻能獨自帶著藥上路,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暮色正濃,遮天蔽日的大樹將月光完全擋住,入目的皆是漆黑的一片,靈娃憑著感覺在山路上摸索著前行,突然一聲怪異的鳥叫驚得靈娃跳了起來,一腳踩空身體筆直的墜落,狠狠的摔在地上,滾了幾圈,頭重重的撞在了硬物上暈了過去。
鍾離浩炎自靈娃走後一直站在窗邊等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了,心神不寧的他開始暴戾的在屋中走來走去,觸手可及的東西都被他破壞殆盡,寶丫頭懼怕的躲在床頭不敢出聲。
巷子裏傳來了三更的鑼聲,早該回來的靈娃依舊不見蹤影。鍾離浩炎推開屋門大步朝院門走去。
“王爺。”謝亦錫緊隨其後喊道。
鍾離浩炎完全無視謝亦錫的呼喊,徑自走出了小巷。謝亦錫一個閃身來到了鍾離浩炎的麵前,恭敬的說道:“王爺,迷霧山長年迷霧環繞,參天大樹更是遮天蔽日,此時已是午夜,山中時常有猛獸出沒,請王爺三思。”
“猛獸?讓開。”鍾離浩炎冷酷的命令道。
謝亦錫順從的讓開了路:“王爺!請三思!”此時鍾離浩炎已經焦急的遠走。
夜幕中的迷霧山很難辨認方向,密布的叢林、山路的崎嶇,很快鍾離浩炎就在山中迷了路,遍尋不到靈娃的蹤影讓鍾離浩炎心焦不已,荊棘撕壞了他的衣服、劃破了他的手掌,臉頰上一條深紅色傷口滲著血珠,雖然狼狽卻依舊貴氣逼人。
靈娃從昏迷中醒來,掙紮著坐起,腳踝鑽心的疼痛讓她無法移動分毫。抬頭看看四周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很顯然這不是下山的路,山風嗚嗚作響,靈娃打了個冷顫縮成了一團,師傅不再,沒有人會來救自己的,靈娃安靜的縮在那裏,什麼也不想做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靈娃快被凍僵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細細簌簌的腳步聲,一點火光在慢慢的移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