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團史館,獨立團的兩位軍政主官還有一段精彩的對話。
那是在團史館完成布展的當晚上,兩人一同前去查看。
常淩風動情地:“一棵樹,樹冠有多高,樹根就有多深,這是曆史和現實的隱喻。如今日寇尚未驅除,還不曾到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的時候,團史中那‘一個個鮮活的麵容’背後隱藏的啟發打贏將來的戰爭的製勝之道,仍需要我們去挖掘、借鑒、傳承和發揚。”
作為一個後來人,常淩風更加懂得推車裏的偉力、蘋果裏的紀律、酸菜裏的模範,“嘀嗒”聲裏的忠誠以及“半截皮帶”裏的信仰,蘊含著我軍不斷奪取勝利的真理之光、勝戰之道。
常淩風:“每一次向團史的回眸,都是一次思想的點名、精神的整隊。”
林鳳對這句話十分的認同,他:“部隊的光榮曆史,記錄著昨,啟迪著今,指引著未來!”
戰俘們參觀了團史館之後,反響很好。他們一直都在鬼子的戰俘營中沒日沒夜的幹活,對於外界的事情一概不如,見到獨立團在短短的兩年的時間內,發展壯大成現在的規模,而且勝仗是一仗接著一仗,對這支部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多戰俘跟獨立團的官兵打成了一片。
一個清晨,八號首長和林鳳找到了常淩風,向他傳達了軍區的命令。
八號首長道:“現在的華中,也就是武漢以東,長江南北兩側,北至隴海路,南至浙贛線,東至東海、黃海之濱的廣闊地區,正是咱們中國的心髒所在。新四軍組建集結開赴前線時,正是南京失守、日軍在津浦線上南北同時開進、發動徐州攻勢之際。
我們在江南部隊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調集三個支隊的偵察兵和抽調部分幹部組成先遣隊,於去年4月下旬深入蘇南敵後,實施戰略偵察。延安方麵作出了關於開展華中遊擊戰的指示,要求他們在偵察隊出動之後,主力即可跟進,在皖南、蘇南地區的廣德、蘇州、鎮江、南京、蕪湖等五地之間建立以茅山為中心的抗日根據地,爾後分兵進入蘇州、鎮江、吳淞三角地帶和北渡長江,開辟江北。
年初,江北指揮部和江南指揮部相繼成立,部隊獲得進一步擴展,從原來的4個支隊8個團隊、兩個直屬大隊的編製序列,共計1萬餘人。增加了五支隊、六支隊,江北遊擊縱隊、新四軍遊擊支隊、豫鄂獨立遊擊支隊,豫鄂挺進縱隊、江南抗日義勇軍等新的武裝。
鑒於目前察南相對平穩的態勢以及江北最新的形勢,上級決定調你前往江北打遊擊,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對於這個消息,常淩風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空間上的跨度有點大了一些。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會被調往江北進行遊擊作戰,於是有些驚詫地看著八號首長和林鳳。
林鳳苦笑道:“你別看我,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的!”
兩人搭檔了一年的多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但是這對軍政主官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林鳳也習慣了和常淩風搭檔,猛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比常淩風的反應還要強烈的多。也曾經試圖向上級首長請求留下常淩風,但是被拒絕了。
常淩風對江北的部隊還是比較陌生的,組建之初,國民黨規定這支部隊隻能在皖南、蘇南、淮南等地活動,不能跨界越境,也不能成立地方政權,更不能發動群眾武裝,這實際上是套他們頭上的“緊箍咒”,置新四軍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但是這支富有革命精神的軍隊當然不能坐以待斃,領導人們商定了“向南鞏固,向東作戰,向北發展”的戰略方針。他們突破頑固派的限製,將部隊開赴大中城市周圍,在水陸交通幹線兩側和塘渚濕地的廣大農村組織群眾,不斷發展壯大自身力量。
事實上,在大江南北的第一仗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進行的,四支隊在蔣家河口的伏擊戰,一支隊在韋崗的伏擊戰,都具有水陸交通線上的遊擊戰特點。《沙家浜》這個劇本就凸顯了新四軍在蘆葦蕩裏的鬥爭生活。
因此,常淩風對加入這支部隊是比較向往的。但是,他又舍不得離開這裏朝夕相處的兄弟們,頗有些左右為難。
接下來的形勢,對於南方的部隊而言將是異常的艱苦的。
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以後,日軍對南京政府采取以政治誘降為主、軍事打擊為輔的政策。接著,道貌岸然的汪照明出走降日,老蔣製訂了“限共、防共、溶共”的反共政策,進而在湖南平江、河南確山等地製造了一係列慘案,然後升級為三次反共高潮,甚至不顧民族大義,與汪偽勾結,祭起“曲線救國”的靈堂,與日、偽、頑同流合汙、相互勾結,欲置中共於死地。
到了南方,也許正能替這支部隊做點什麼。
最終,常淩風無條件服從組織上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