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一刻鍾，姚丹青終於自宮中出來，她的步伐極慢，若有所思。
飄絮趕忙上前迎了姚丹青，低聲道：“夫人，將軍在馬車上等您呢。”
姚丹青麵色微閃驚訝，隻見飄絮又壓低了幾分聲音，提醒著：“將軍的臉色不大好看。”
姚丹青有些無奈，卻定了定心神，邁步踏上馬車。
“阿晟，這麼晚才散朝嗎？”她一邊問著，一邊於他身旁坐下，語氣並無異樣。
裴晟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熱地回應道：“嗯。”
這時，馬車緩緩動了起來，生生馬蹄聲在空曠的大道上極為清脆。
姚丹青瞅著不再說話的裴晟，便自行交代道：“我進宮見了菡美人一麵。”
“我猜到了。”裴晟的麵色依舊沉沉。
“我知道小菡是淩玄素送入宮的，他的目的多半是想利用她來挑撥你與皇上。近日帝都太多的風言風語，我擔心你與皇上之間會有芥蒂。”
“小青，有我在，這些事你無須操心。”裴晟輕輕吐出一口氣，握著她的手道：“我猜你去見菡美人，必然碰壁了吧。”
“你倒是料事如神。”姚丹青幹笑幾聲，“這小菡就像是被淩玄素洗腦了一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我早說了，淩玄素此人不簡單。”
“嗯？”
“而你啊，從頭到尾被他耍的團團轉都不知。”
姚丹青聞言，眉峰一挑，極為不屑：“淩玄素？將我耍的團團轉？”
在她的記憶中，淩玄素似乎從來都是被她耍的團團轉才對。
“你別不信，其實我查淩玄素這人已有好些日子了。”
聽到這句，姚丹青眼中滿是疑惑，一個堂堂裕王世子，怎會值得裴晟花這麼多時間去查。
“裕王府的情報勢力實在太過龐大，加之府上秘養著數千名死士，單單一個裕王府如何有這般能耐？”裴晟將這些年所查到的一些蛛絲馬跡透露給她，目光閃爍著冷厲與狠辣。
姚丹青聽到這裏，一陣心驚肉跳，她一直將裕王府的情報與死士當作理所應當，正如將軍府擁有十大頂尖高手，律府門生無數。
卻從不曾想過，原來在裴晟眼中，這些都並非一個裕王府應該擁有的東西嗎？
“若有一日，我要殺淩玄素，你是否會支持我？”裴晟試探性地問著。
姚丹青愣了愣，沉默須臾，才道：“一定要殺嗎？”
裴晟眼中閃爍著堅定與決絕。
“不論你作何決定，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任何決策。”姚丹青認真且誠摯地回應著。
裴晟得到這句話，眉頭才微微舒展開來，“菡美人不過是聽淩玄素之令，所以當下隻要除掉淩玄素，菡美人在宮中根本掀不起大風浪來。”
裴晟將她攬入懷中，笑道：“朝中之事，一切有我。”
姚丹青倚靠在他懷中，嘴角勾勒出淡淡地笑容，但心底卻湧現出不好的預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