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隱在黑暗裏,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所以,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別的男人了,盡管他不愛我。”
“有情不必終老 ,暗香浮動恰好。”周煜城的聲音聽上去已經恢複了冷靜,隻是有幾分黯啞傷感之意,他站起身,低著頭,依舊不讓蘇念白看到他的神情。
“放心吧,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最後從他的話中帶著幾分笑意,直直的走向前台,前台早有侍者將他的西服外套拿在了手裏,他一把抓過來,在離開餐廳的前一秒,帶著幾分狂傲。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蘇念白有些腿軟,她躺在********絲毫不願動彈,很想睡一覺,將所有關於莫涼的、周煜城的事情全部忘掉。
郊區外十裏坡上的花已經開了,太陽照在這裏暖洋洋的,花瓣散落了一地,十裏香雪,人聲鼎沸,到處都是郊遊賞花的人。
但是再往上走,人就逐漸的稀少了。
因為這上麵就是一座墓園,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墓碑排列異常的整齊,周煜城站在一座墓碑前,彎下身子將手中的鮮花放下,盯著墓碑上的照片。
“你還真是讓人討厭啊。”他盯著照片上如春風般的笑意,淡淡的說。“但是我們卻意外的相似。”
“都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你說對不對?顧裏。”
*
蘇念白這一覺睡到了中午,好在和莫韶芷訂好的時間是下午,所以她本打算是睡一天的,但卻因為電話吵醒。
寬大的雙人********她像是一隻小貓一樣伸了個懶腰,在床頭櫃上摸索了好一陣才抓到了電話。
“喂?”頭發毛躁的纏了她一臉,她也懶得去整理。
“陽陽病了。”裏麵是莫涼打來的,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是一盆冷水一樣頓時將蘇念白的睡意澆的蕩然無存。
幾乎是一個鯉魚打挺的從*******彈起來,“等我!地址發我手機上我馬上到!”
她很緊張很害怕,雖然自己的兒子已經四歲了,但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她慌手慌腳的連居家服都沒來得及換,隻是套上了個銀白色的羽絨外套,便啪嗒啪嗒的踩著拖鞋就跑到街上。
她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一看差點沒把她轟下去,還以為是哪個神經病從醫院裏跑出來的呢,但仔細一看竟認出了蘇念白。
“小白老師!您去哪?!”
蘇念白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和司機師傅說了一遍,司機看她那慌張的模樣,打了個響指,狠狠的拍著胸脯,“交給我吧!”
“什麼事情這麼慌張啊?”路程有些遠,在加上中午下班,市裏的車堵得讓蘇念白心塞,趁著空檔,自來熟的司機師傅還不忘和她聊天。
“我兒子病了。”她手裏握著電話,屏幕上被她的手心打上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輕輕一抹,就留下一條痕跡。
“您真有孩子啊?”
“嗯。”望著前麵堵著的長長的一條車龍,幾乎望不到邊,她心急的恨不得張對翅膀飛過去,卻也太不現實,隻能幹坐在車裏不聽的踮著腳。
“網上都說您和周煜城老師有個孩子,原來是真的啊。我一直都不信那些八卦,那些記者啊什麼都寫的出來……”司機師傅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蘇念白無心和他聊天,也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的些什麼。
隻盼望能早點見到小豆子。
莫涼坐在chuang邊,輕拍著小晨陽的後背哄著他睡覺,小晨陽小臉微微紅著,其實燒已經退的差不多了,本來就不是多嚴重的病而已,隻是他想見見蘇念白而已。
雖然不想承認,是他想她了而已。
門鈴忽的響起,一聲接著一聲,似乎有種要將門鈴按爆的趨勢,莫涼心下已經知道應該是蘇念白來了,當他打開門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來。
“陽陽呢?在哪裏?為什麼沒送去醫院?什麼病?有沒有什麼大礙?”莫涼剛把門打開了一個縫,蘇念白就從縫裏擠進了半個身子,一邊還緊緊的抓著他的雙臂,一口氣連問了四五個問題。
“我問你話呢莫涼!陽陽呢!!”她幾乎要發狂了。
“在房間睡著了。”莫涼嘴角微微上揚,一邊伸出食指輕輕的抵在蘇念白的唇上,一邊做著‘噓’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