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上歎奈何,三生石前憾三生;彼岸花下非彼岸,奈何三生彼岸人。
我站在三生石下看到我和星郎的前塵往事,那一幕幕畫麵仿佛就在昨天,我抓住他的手上了馬,看到他臉色蒼白,身上中了毒箭,我的手上都是血,我的淚水在眼中打轉,那淚水打在鳳冠霞帔上,我終於找到了他,不,應該是說他找到了我。我決定無論他是生是死我都要嫁給他。
可是我沒想到就在這一刹那我們兩個的命運已經掌握在別人手中,這實在是太痛苦了,就這一別我們已經陰陽相隔。通過三生石我仿佛又回到了昨天,前世他是齊桓公之子田星齊,而我隻是一名樂師。
命運本不該交集的兩個人居然陰差陽錯的重合在一起,那天是齊桓公誕辰之日,而我在五天前就被燕王派人獻給齊國,是啊,我隻是和眾多姐妹一樣當做禮品,我們沒有自主的權利,因為這樣齊國就會庇佑燕國,而我們燕國之人也會過上好日子。我自知我的容貌不會傾國傾城,隻是比普通人略勝一籌而已。
我如同浮萍一樣隨風而散,隨遇而安。本想就這樣孤寂一世,了卻殘生。齊王誕辰這天宮裏來了好多權貴大臣來給齊王慶賀,和以前一樣,我們這些樂師隻是助興的工具,而不遠處的明月台就是我彈奏琵琶的場所。齊國確實很大,應該比三個燕國還要大,這裏一派繁榮昌盛,可是對我而言,我隻要彈奏好今天的琵琶或許還會得到齊王的賞賜。
和我不同,我的那些姐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繁華的宮殿,她們處處巴結權貴,那些富家子弟看她們還有幾分姿色都將其納入府邸之中,而我和一小部分姐妹沒有動搖,我並不想巴結權貴,更不想成為他們的玩物,隻想孤寂一生,但願來生不要再成為樂師。
我輕輕彈奏著琵琶,哼著小曲兒,那些舞女拿著扇子翩翩起舞。齊宮裏麵人聲鼎沸,我無暇注意這些,隻需專心彈好我的琵琶既可。在我一曲馬上就要結束時齊國公子田獨趁著酒醉走到明月台對我動手動腳,我真的害怕了,一把推倒他,他被人扶起來狠狠扇了我一記耳光,“不知好歹的東西,我給你機會都不知道珍惜。”
我捂著臉不敢再看田獨,隻是顫顫巍巍的說:“齊大公子饒了小的吧。”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趴在地上撕扯著我的衣服,我拚命護著自己,可是任憑我如何喊叫好像沒人敢靠近。我真的很害怕,就在這時候他出現了。
他一把揪住田獨讓他手下將他帶回去,我這才護住清白之軀。他的手拉起我,我緩緩抬頭,發現他長著好看的濃眉大眼,他對我微微一笑,我如同被電擊一般。“齊小公子,你怎麼在這裏,該輪到你獻禮了,趕緊跟雜家回去吧。”從太監的口裏我才知道他是最不受齊王待見的兒子,田星齊。
田獨是舒夫人所生,自然身份高貴;而田星齊隻是虞美人所生從小被發配的宮外,隻有到他父王母妃壽誕之日才能返回宮中。“你沒事吧,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他勾起我的下巴,一臉驚訝道:“你不是我們齊國之人,你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小女子名喚若水。”他嘖嘖道:“上善若水,厚德載物。不錯,我們走吧。”我目送他離開明月台,隻是那顆心如同小鹿砰砰亂撞,那日之後我常常是夜不能寐,腦海裏都是他的影子。可是還沒有當我完全沉浸在思念他的苦海之中,田獨就派人將我抓到卷陽宮,他想讓我成為他的小妾,我知道他看上的隻是我的容貌,我壓根就不喜歡他。
田獨的手下看田獨心煩,聽聞田獨的心事勸他去向齊王舉報,說是齊王壽誕之日,那個田星齊居然當眾調戲他的小妾,這簡直不把齊王放在眼裏。我在門外聽到他們的陰謀,我不想連累齊小公子,他原是正義之舉,我不想讓他被這些小人所陷害,可是我又沒有辦法幫助他,我試著逃跑,趁著夜黑人靜翻越高牆,由於我不是習武之人,次次都被守衛的士兵抓個正著。
田獨見我遲遲不從,早就對我失去了耐心,那天他又喝的爛醉如泥,他如同惡狼般撕扯著我的衣服,我想要咬舌自盡他晃晃腦袋清醒了點這才離開,我知道他是想如同鳥雀般將我鎖在卷陽宮這個鳥籠之中。我原本隻想平靜渡過殘生,可是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讓我不能再坐以待斃,我想我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齊小公子,我不能死,我還想再見他。這些日子都是他在支撐著我。
我心中的信念在告訴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逃離齊宮。終於趁著中元節這天,齊宮裏麵守夜的人隻是寥寥幾人,我趁著夜黑風高逃離了這個待了五個月的鳥籠。
我一直打聽著田星齊的下落,直到知道他還沒有成親,我這才長呼了一口氣。這一刻開始,我決定為自己而活,我一定要找到他,向他表露真心。可是沒想到這個田獨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隻因為我沒在齊王誕辰之際如了他的願,我一直受著齊宮人的排擠,他們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知道這裏再也容不下我,我也不想在這是非之地多留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