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最終篇)(1 / 3)

台北維心私立醫院。

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在空間裏彌漫著,安瞳麵容驚惶蒼白,渾身血跡身體冰冷的站在急救室外麵,“宇洛,你不可以有事,不可以······”她喃喃的,“我們說好了要一起慢慢變老的,說好了的······”

莫之旋灰冷著臉,挫敗自責的看著急救室的門。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沒有追他們的話,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

而肇事的車主也一臉驚惶的與警察在離兩人較遠的地方錄口供。

“小瞳!!”急救醫生是安父的老朋友楊醫生,他一邊穿消毒衣一邊帶著助手從走廊向急救室這邊衝來。怎麼會出事的啊!

“楊伯伯!!”安瞳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抽泣著抓住他的衣袖:“求求你,救救宇洛,宇洛他不可以有事的!!”

“我知道,我先進去準備手術,你跟lisa簽同意書。”楊醫生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相信我,傷勢不是很嚴重,宇洛他會沒事的。”

“安小姐,請你跟我來這邊簽一下手術同意書。”護士lisa立即盡責的把她拉到一邊。

“好······”得到楊醫生的保證,安瞳的心髒總算回暖了。傷勢不是很嚴重啊······

“你是傷者的姐姐吧,請在這一欄簽上你的名字。”

“不,我們是戀人。”安瞳一怔,笑中帶淚的搖頭,發抖的手指簽下了歪扭的名字。

咦?護士愣愣的看著她,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拿著文件走進急救室。現在不是管這個的時候,要立即通知醫生開始手術。

莫之旋轉過頭,靜靜的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的挫敗感籠罩他的身心。是嗎,你是心甘情願的啊。從一開始,你心裏麵就隻有他了吧。也從一開始,我的預感和直覺都是對的,隻是我太好勝認不清事實不肯服輸。

沮喪的,愧疚的,自責的,他對著她的背影道歉了:“對不起。”

安瞳驚愕的轉身。

“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出意外了。”他內疚地看著她,苦笑,“我太幼稚了,所以老天爺才不讓我得到你的心。”

“······不,這件事錯的不完全是你,還有我,如果我早點跟你說清楚就不會這樣了。這是我造下的孽,所以上天要懲罰我。”安瞳卻搖頭了,痛苦的,“說不定,這就是我們背叛神明的代價,所以,不是你的錯。”

“不是。”

莫之旋也搖頭了,“是我的錯。”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之旋······”

“對不起。”他再度道歉了,真誠可也痛苦。“是我輸了。”安宇洛,你贏了,從你撲在她身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自己徹徹底底的輸了。

“······”

“再見。”他心灰意冷的與她擦身而過,“祝你們幸福。”

“······之旋,我們還是朋友吧?”

“我想我已經失去那個資格了。”他身體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帶著深深的挫敗自責還有悲傷苦澀離開她的視線。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他拿出手機,按下一組數字:“喂,宋院長,是我,我有個朋友進了你的醫院,名字是安宇洛,他的一切醫藥費由我負責。”

小瞳,對不起,現在我能為你們做的補償也隻有這個了。總有一天,欠你們的,我會全部償還,到那時,我才有資格做回你的朋友。

······

幽雅明亮的個人病房。

“右手大麵積擦傷,左手骨折,左小腿嚴重粉碎性骨折,頭部受到撞擊有中度的腦震蕩,造成腦顱裏有淤血塊壓迫到眼部神經,所以他醒來之後會有一段時間看不見或者視力模糊,也有可能會暫時失憶。”楊醫生拿著病曆表看著床上頭部包著繃帶,左手左腿打著石膏,右手綁著繃帶吊點滴的少年細細的說明。

“不要太擔心了,小瞳,隻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就會好的。”他安慰地拍著緊張的坐在床前看著少年落淚的安瞳。

“嗯,我知道了,楊伯伯,謝謝你。”安瞳噙著淚感激的道謝,視線卻一直鎖在躺在病床上的安宇洛,懸浮著的心總算回到了原位。太好了,宇洛,你還好好的呼吸著。

“哪裏,這是我的本分。”楊醫生笑著搖搖頭,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小瞳,你爸媽還在英國吧,這件事你通知了他們嗎?”

安瞳身體一僵,蒼白的臉色更白了一些:“還、還沒有,我想等一下再打電話過去。”

這件事還不能通知爸媽,她不想讓他們擔心,更加不想在她跟宇洛出國之前就碰到他們。

“這樣啊,也對,在手術還沒完之前打過去隻會讓你爸媽更擔心。”楊醫生倒沒想那麼多,隻是以為她是為父母好。

“小瞳啊,你先回家洗個澡再來吧,你這樣渾身是血也不是辦法,再說了,宇洛要住一段時間醫院,你也要回家給他拿一些生活用品啊。”

“可是······”她想在他身邊待到他醒過來再去啊。

“放心吧,麻醉劑還要過幾個小時才失效,宇洛沒有那麼快醒的,你回去一趟再過來也不遲。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就派兩個護士先幫你照看著吧。”楊醫生不由分說的把她推出了病房,“去吧去吧,相信宇洛一醒來也不想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樣子。”

“······”她回頭看著病床上的安宇洛,猶豫了一會,咬咬牙:“那我去去就來,楊伯伯,宇洛就先拜托你了!”

“好好,快去吧。”

楊醫生看著急匆匆離去的安瞳,感慨的,“哎,這對孩子,從以前開始感情就好到不得了呐,哪像我家那幾個不孝子女,個個都性格不合。”

啊,對了,既然小瞳還沒有打電話通知蒼羽夫婦,不如就由我來代勞吧,出了那麼大的事,遲早是要通知他們的。楊醫生當下打定主意,拿出手機,一通越洋電話打到了英國。

就是這一通電話,徹底顛覆了安瞳與安宇洛的未來。

安瞳回到安宇洛的公寓,匆匆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收拾了一些自己與安宇洛的日用品就又趕去了醫院,來回還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安宇洛還沒有醒來。

長長的睫毛安靜的閉合著,臉色有些透明的白。

安瞳坐在床邊,小心的拉著他吊著點滴的右手,靜靜的看著他的臉,不知過了過久,困倦的趴在床邊睡著了。

來更換點滴的護士,體貼的沒有叫醒她,為安宇洛換掉點滴之後,順手把她擱在旁邊的外套給她披上了。

安宇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好痛······”他痛苦的喃語,感覺全身像被輾過一樣無法動彈痛得撕心裂肺,頭也像要炸開一樣突突的暈痛。他吃力的睜開眼睛,視線卻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東西。

安瞳在斑馬線上跌倒的一幕,卻像閃電一樣劈入他暈痛的腦袋。恐懼像海嘯一樣襲擊他的心髒,他驚恐的放聲大喊:“瞳--你在哪裏?!”好黑,好痛,什麼也看不到,難道這裏是陰間嗎!?

“瞳!你在哪裏!!回答我!!”他恐懼的要起身,身體卻重得無法動彈,濕熱的恐懼液體從他眼角滑下。“瞳--!!”

安瞳被他恐懼的呼喊驚醒,又驚又喜的看著他:“宇洛,你醒了?!”

“瞳?!你在哪裏?為什麼我看不到你?!”濕熱的液體不停的溢出,他痛苦的左右搖動自己的腦袋。

“宇洛,我在這裏!”她驚得迅速用手捧住他的臉:“不要動,你有中度腦震蕩,你這樣會更辛苦的!”

“瞳!是你嗎?為什麼我看不到你?好黑啊!我身體也好痛,想動都動不了······”感覺到臉上溫暖的觸碰,安宇洛睜著無神的眼眸在黑暗中焦急的尋找安瞳。

安瞳鼻一酸,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又下來了。

她心疼的捧住他的臉,哽咽,“宇洛,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楊伯伯說你因為腦震蕩,腦顱裏麵有淤血壓迫到眼部神經,所以醒來之後會有一小段時間看不見東西。不用擔心,你肯定過兩天就可以恢複視力了。”

“真的嗎?那你有沒有受傷?”心一瞬間安定了下來,可他依然不放心的詢問。

“沒有,一點傷都沒有。”她用手背擦去不爭氣的眼淚,“宇洛,對不起,如果我那時候沒有跌倒你就不會因為我受傷了,對不起······”

“笨蛋,你在說什麼啊······”聽到她沒有受傷,他對黑暗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太好了,你沒有受傷。”

“宇洛,嗚······”她忍不住心酸還有心疼以及滿滿的被愛的悸動,伏在他沒有受傷的胸膛低泣起來,“對不起······”

“笨蛋,哭什麼,我不是還活著嗎?你聽,我的心髒還在好好的跳動呀!”他依然笑著,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隻要她沒事就值得了。

“嗯······”

“哪,瞳,吻我好不好?”他忽然啞了聲音,“我剛才怕死了,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心髒嚇得幾乎停止跳動了,你給我壓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