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胡雨亭的耳邊縈繞,道:“靜於心,行於止。軒轅心法……”胡雨亭依照那個聲音的指點,暗自運氣,漸漸地緩解了寶甲施加在身上的苦楚。
蠻山倒在雪地之上望去,看到胡雨亭的周身縈繞著一條青龍,青龍越來越模糊,身上的寒氣不斷地冒出,在大雪的空氣中特別顯眼。他不知何故,但知一點,青龍氣息來自寶甲,胡雨亭身上的寒氣陣陣冒出定然將那股靈力壓了下去。蠻山從雪地上踉蹌地站了起來,感到胡雨亭身上的邪氣更重了。
胡雨亭邪笑著睜開雙眼,剛才得軒轅老祖幫助克製住了寶甲的反噬,吸收了青龍俠王留在寶甲之上的力量,現在,他隻覺經脈通暢,渾身充滿了力量,修為更上一個台階。他打量著寶甲,回身對蠻山拱手道:“謝謝蠻四叔,告辭!”
蠻山後悔打開了蠻山族的密碼封印,他趕緊掠身攔住胡雨亭的去路,凝重的神情望著那個看著長大的孩子,抹掉嘴角的血絲道:“雨亭……”雙眼中滿是父愛般的關切眼神。
胡雨亭不敢看蠻山的雙眼,他身上的責任,家族的使命不由他所控。他冷冷的口吻道:“蠻四叔,對不起,不能!”
蠻山喝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雖然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但你這個樣子你娘在九泉之下……”
“別提我娘!”胡雨亭突然大喝起來。
蠻山不由一怔。在他的眼中,胡雨亭是一個乖孩子,是一個嘻嘻哈哈的少爺,雖然平常有點小性子但還會正氣凜然;而今爽朗的個性成了冷漠的倔強,俊美的臉龐上添了從未見過的邪氣。
胡雨亭眨了眨眼,強勁地將眼中隱隱的淚光全部隱藏起來,在瞬間變回原來冷漠的表情。這個細微的變化太小,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你清楚。我爹是怎麼死的,你也清楚。要我什麼都不做,我做不到。”
“可你這樣,蠻四叔很擔心。”
“對不起,蠻四叔。你可以放棄報仇,可以不找韓家後人自有你的道理,可我不能不找那些人血債血償。歩非羽、楊斌,這兩個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可是你付出的代價……”
“想要達到目的,自是要付出代價的。”
蠻山望著胡雨亭,看著他冷漠的表情,聽著冷淡的口吻,感受著大雪中的寒風,道:“雨亭,你變了!”
胡雨亭伸出手接著飄落的雪花,嘴角一絲冷笑,道:“雨亭長大了,蠻四叔。”
“你知道我仿佛看到了誰?”
胡雨亭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爹!現在我才體會爹的心境!蠻四叔,男人的肩膀扛著責任之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當我看到娘死在自己的麵前無能為力時,當看到爹在麵前死不瞑目時,我做不到無動於衷。弱者,我深深地感到作為一個弱者的無奈。就連自己所愛的人也……”胡雨亭無意中想起了韓冰,韓冰愛笑的表情活靈活現地出現在雪花飄舞中。他情難自控地微微笑了,這個笑沒有冷漠沒有邪意,僅僅一下又恢複到了原來的冰冷。
“你要報仇蠻四叔不攔你,可你不該步入邪道,這會毀了你,毀了寒梅山莊百年的名譽!”
胡雨亭把手收回到黑色鬥篷裏,輕然一笑道:“我這樣恐怕正是家族的榮耀……”他忽然覺得說漏了嘴,趕緊轉開話題道:“蠻四叔,就當雨亭沒來過,你也沒見過雨亭吧。”說罷,剛要走又再度被蠻山阻攔。
“站住!我絕對不會看著你錯下去!”蠻山看了一眼胡雨亭身上的寶甲,道:“雖然不知你是怎麼弄到這件寶甲,但這一定不是正當途徑得到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