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仇(1 / 2)

這是一處莊園,巍峨的城堡,高聳的院牆,這種奢華的建築國內很少見。

乍暖還寒的初春,連植物都開始發芽生長,這城堡卻是死氣沉沉。

“他來了!”從淩晨開始就在院牆上放哨的寸六驚呼道。

一直躺在太師椅上假裝閉目養神的秦三海緩緩坐直了身,說:“垂河。”

這是命運的安排,從秦垂賀七歲開始,秦三海就已經預見到了這天。

“三爺!他就一個人,幹嘛非要垂賀去送死?”鐮刀的名號響徹這座城市,圈內的人都有耳聞。藍邴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就這樣去白白送死。

秦三海掃視一圈,說:“這是規矩!”

秦垂河心下啞然,要說這規矩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當年有人幹了他秦垂賀一句娘,他上去一板磚把那人下巴給敲碎了。那人也不是善角色,秦垂河回到遊戲廳,一把三國剛打到夏侯惇,對麵的人就找上來了。

當時秦垂河覺得自己好歹也是走江湖的,得有點血性。一個人對十多個,最後鼻青臉腫回的家。

秦三海一看自己兒子都這樣了,哪還能幹,叫上兄弟就往對方家裏衝。揚言要滅了他全家。

對方一看秦三海這架勢,知道服軟肯定是不行。就這樣小孩子的一句“曹妮娘”居然演變成了家族大戰,就差那麼一點點拚成了全城黑道大戰。

最後大家一起開了個會,秦三海在會上就提了個規矩:私事私了,公事公了。

秦垂河想到這裏,心中感動,嘭的一下跪在地上,蒼然道:“爸!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秦三海抬了抬手,示意秦垂河起來,笑道:“不過這次不用我給你擦屁股了!”隨機神色一衰,再也撐不住:“你是個好兒子,是我害了你!”

秦三海一句話,父子間那存在多年的一絲隔閡頓時煙消雲散。秦垂賀重新跪下,鄭重的給自己的老子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兒子走了!”

說完毅然決然的離開,留下了已經哭成淚人的妻子。

“爸。媽還在哭!”作為剛剛高中畢業的大男孩,秦斯沒有資格參加剛才那樣的會議,所以他選擇在自己父親的必經之路上跟父親道別。

秦垂賀單手摟住自己的兒子,他另一隻手還提著刀。

聲淚俱下,“替我照顧好她!”

沒有再見,也沒有一路走好,這是一條不歸路。

城門大開,強光刺眼,命運的巨輪再次朝著既定的方向前進。

城門關閉,秦斯終於決定跑上院牆,去看清那個即將成為自己殺父仇人的人長什麼樣。

他還是晚了,那不是一場公平的決鬥。

當秦斯跑上牆頭時,鐮刀正拖著秦垂賀的屍體往回走。他將秦垂賀的雙腳夾在腋下,另一隻手握著兩把彎刀,刀身上麵有一個十分奇怪的符文,像是圖騰。

秦斯到死的時候都還記得那個圖騰。

人的成長往往就是一瞬間,這一刻,秦斯知道,自己該為自己的家族做點什麼了。

“爺爺!”秦斯站在秦三海麵前,神色堅定。

“嗯。”秦三海的身體已經不容許他太過悲傷,他嘴唇顫抖,勉強的答應了一聲。

“我爸是為家族死的!”秦斯沒有參加家族事業的運營,但是他知道,能夠值得自己父親犧牲的事情,一定是對家族利益有著絕對影響的事情。

秦三海還是抹了把眼淚,抬著頭,像是看天,又像是在看剛剛赴死的兒子的魂魄,蒼然道:“還有一個星期應該就是你十八歲生日了吧?”

秦斯一愣,不明白爺爺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是的!”

秦三海收回眼神,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孫子。他想從他的眼神看到一絲憤怒、緊張、或者害怕,但是秦斯的眼睛就像是一捧井水,平靜而又深邃。那眼神就像他正準備出去散步一樣平靜。

“去吧,”秦三海揮手道,“垂賀是為了家族的死的。他是家族的英雄,應該有一個體麵的葬禮。”

秦斯走了,雖然每個人都知道他要去幹什麼,卻沒有一個人他要去哪裏。

秦斯再次出現在城堡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認為昨天是跟秦斯的訣別,沒有人覺得秦斯還能活著回來。

要不是現在是特殊時期,城堡內日夜有人警戒放哨,連個給他開門的人都沒有。

“二哥!”給秦斯打開大門,寸六瞬間跪倒在秦垂賀的屍體前。

“幫我……”到家了,一直繃著的那根經一鬆,秦斯癱倒在地,連話都沒說完暈了過去。

寸六見秦垂賀的屍體從秦斯背上翻倒落地,連忙爬了過去將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