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戰了二十回,停了下來,童子期呼出一口寒氣,盯著張炳陽的劍,隻見劍身布滿水珠,漸漸地,形成了一層冰膜。這至寒的內力與自己至陽的磐石之軀,倒真是上天安排的好對手,童子期有所感概。
一股深徹骨髓的寒意襲來,童子期內力的運轉都慢了幾分,很快,他受到了驟雨一般的點擊,每一擊都像是要冷進心裏,又好像是要在肌膚上擊出火花,童子期退一步,劍就進一步,童子期進一步,劍就退一步,躲也躲不掉,摸也摸不著。
眼看局勢已穩,不料童子期徒然向占雅彤發難,張炳陽由攻轉守,護住占雅彤,他本想著耗死這廝,看來是不成了。他學過一種掌法,不傷人筋骨,卻蘊含一股暗勁,專傷人髒腑,可惜這樣的手段他運用不到劍法上,張炳陽思忖了一會兒,棄劍而肉搏,他不善守劍,用劍不是條出路,他決定搏一搏。
張炳陽的掌法並不能傷到童子期的內髒,不過能在其身上留下淤青,倒也不是沒用。二人又打了三十回,皆是滿身傷痕,張炳陽傷得更重一些,畢竟童子期從不用武器,對拳法、掌法、腿法和指法的研究頗深,占了些便宜。占雅彤看出孰優孰劣,想過來幫忙,被師父攔住。
“你幫忙隻會增加他的勝算。”張炳陽留下這麼一句,接著與童子期相鬥。五十回過後,才算分出勝負。
“抱歉,我要活下去。”童子期一步一步走向倒下的張炳陽,占雅彤擋住他去路,眼神堅毅。
“今天遇到的賞金獵人很有意思,我會記住你們的。”童子期說出這番話時,神情複雜。正欲動手,有個新聲音從背後傳來。
“這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還請兄台高抬貴手。”
童子期轉過身,看到了五十米外的劍客,氣息與尋常武者無異,想必是在他與張炳陽打鬥時過來的。
“今天的劍客還挺多的。”童子期來了這麼一句,似是在自言自語。
占雅彤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趕來救人的竟是他。
“李涉,你怎麼在這兒?”
“我看彤姐生活過得滋潤,就想著你幹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差事,於是跟過來體驗一番,本是一路隨行,不曾想你乘車離去,我跟到半路,實在是有心無力,歇了歇腳,接著四處尋找,方才至此,彤姐你不會怪我跟蹤你吧。”
占雅彤抹了抹眼角的淚,搖頭。
“不,知道追女人你還算是有那麼點出息了,你知道這個人有多強嗎?”
“知道。”
“你還是要救我?”
“是的。”
“那我算是欠了你兩條命,你要我怎麼還?”
“山穀裏,你欠的是我師父,不是我。”
占雅彤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