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能交上那樣的!這還用說!”隋紅兵說著,喝了一口小酒。
隋意聽不下去了,撂下筷子說:
“怎麼啦,就非得交那樣的男朋友嗎!你們又不是在賣女兒!”
李曼玲就和隋紅兵對視了一眼,說:
“喲,這吃著吃著還扔筷子了!能交到那樣的男朋友,那以後我和你爸雖說不指望你,起碼隋建能指望你了啊!”
“隋建以後也隻能指望他自己!”隋意說,“再說了,我幹嘛就非得找向海啊!”
“你這、你……”李曼玲愣著說。
隋建一邊猛吃一邊說:
“你們不曉得啦,我姐喜歡隔壁夏橋喜歡好久了。”
李曼玲就鄙夷的說:
“夏橋有什麼好,無非就是讀書好,那又有什麼用,家裏還不是窮的叮當響,看他們家老夏,那個窩囊樣兒,我可不想和他們家攀親家!”
“我不吃了!”隋意說著,站起來,用腿擠開板凳就走了。
隋紅兵說:
“怎麼啦?怎麼飯都不吃啦?”
隋建還在告密說:
“我姐給夏橋哥哥寫過好多信,我都偷偷看了,後來我姐寄信出去,可是夏橋哥哥一封都沒回。”
李曼玲就說:
“你人小鬼大啊你,看那些幹什麼,那夏橋也真是,就我家隋意這條件,瞧得上他就不錯了,還拽什麼拽,考那學校再好,可是架不住他家裏窮啊!”
隋紅兵聽了沒說話。
李曼玲繼續說隋建:
“你別跟你姐姐學,以後娶媳婦兒,一定要看她家裏怎麼樣的,這家裏的窮和富,那講究大了去了。”
隋建要說什麼呢,隋紅兵說:
“說啥呢,他才多大,就娶媳婦?”
李曼玲說:
“這說快也快了,不提前做好思想工作,都跟隋意似的,眼裏就一個夏橋。”
“吃飯吧吃飯吧,啊?”隋紅兵也不管隋意了,催促著在座的說。
“隋紅兵我可告訴你啊!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可得想想轍,不然這年都過不下去了!”李曼玲忽然說道。
一提起這個,隋紅兵就頹唐了:
“我能想什麼轍。”
李曼玲就說:
“我不管你想什麼轍,總之沒錢的話,這個年就別過了。”
正說著呢,大門邊顫巍巍走來一個柳氏,李曼玲坐在正對門的方向,她一看柳氏從隔壁過來了,恐怕又是要她去幫忙倒個痰盂還是什麼別的事,不禁就皺起了眉頭。
老年人怕冬天,柳氏也是一樣,還沒到年關,就已經整日瑟縮著不能下床了。
柳氏這好容易下了床,來到小兒子家,見他們正在吃晚飯呢,可自己還沒吃呢,就說:
“曼玲啊,你給我爐子換一塊炭啊,燒不起來火了,我那一口麵條也不熱啊!”
李曼玲嫌棄歸嫌棄,不過還是照著以前的習慣皮笑肉不笑的、笑嘻嘻的迎了上來:
“媽,你還自己跑來幹什麼,你喊一聲就是了,我聽見不就過去了。”
柳氏不悅的說:
“我喊了啊,喊了半天了,也沒動靜啊!我就隻好下來了!唉——老了,我也不中用了,叫不動人了。”
隋紅兵就隨口解釋說:
“媽,曼玲在廚房做菜呢,我開著電視機,也沒聽見。要不,你在我們這兒吃一口?”
柳氏瞥了一眼飯桌,一家人就燒了兩個菜,忍不住說:
“喲,你那菜夠誰吃的呀!”
李曼玲說:
“媽,日子不好過啊,家裏買肉都快買不起了。”
“唉——”柳氏又是一聲歎氣。
“媽,你還沒吃上,我去給你換炭火,你先在我們這少吃點。”李曼玲說。
柳氏就說:
“我不能吃那些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隋紅兵扒著飯說:
“就是,咱媽隻能吃稀飯啊軟麵條這些了,哪能吃得下硬邦邦的飯菜啊!”
“我這不是心急嘛,擔心媽到現在還沒吃。走,媽,我扶你過去。”李曼玲說著,就扶著柳氏踏出了自家門檻,來到了隔壁。
雖說這隔壁就是柳氏住的地方,可平時,除非柳氏招呼,柳氏叫喚,一般情況下,李曼玲是壓根兒都不來這兒的。
為什麼呢,來了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不僅要做點事,還要虛情假意的問詢一番,柳氏這幾年雖然還算利落,可也畢竟是快九十歲的人了,那能耐的勁頭,可是明顯不如往日了。
另外就是,李曼玲覺得,柳氏已經幫不了她什麼了。
柳氏現在完全就是一個需要服侍的人,也不能幫她帶孩子,也不能幫她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