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才會相思,便害相思(2(1 / 1)

雲岫在容華殿陪著悅兮用過膳,這才往掬翠軒走。

臘月裏的天氣,小雪紛飛,雲岫打了油紙傘,空中揚揚灑灑的飄著,地上濕漉漉的一片。

整座紫禁城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色彩中,不像晴天裏的宏偉壯闊,反倒是多了一股無名的哀愁。

前方的路似是沒有盡頭,不知不覺的,她走到了不熟悉的地方。

“我這是在哪兒了?”雲岫自言自語,“我記得剛剛過了養心殿,進了月華門。”她四下看看。

呀!前頭就是乾清門了,一時之間隻覺得見了希望,忙往前走,哪知剛到門洞,迎麵走來兩人,雲岫撐著紙傘,沒注意,直直撞了上去。

“呀!”雲岫驚呼,傘從手中滑落,鞋底就著積雪一滑,人也跟著栽了出去,“救命啊!”無情的風雪簌簌朝著臉頰打來。

雲岫心想這一摔必定輕不了,她任命般的閉上了眼,準備接受大地的擁抱,哪料到卻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雲岫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墨藍色的眼眸,他眼中含笑,看向自己,柔聲道:“格格這麼不小心。”

雲岫大窘,這樣在一個陌生男子懷裏,不由臉上一紅,口中低聲道:“多謝三阿哥。”她掙紮著要起身,弘時剛準備把她扶起,猛然間發現遠處漸進的身影,手上猛的一緊,將雲岫拉回自己懷中。弘曆與弘晝下了學從毓慶宮出來,繞過日精門往西三所走,雪漸漸大了起來,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四哥,你就真準備這麼和雲岫冷戰下去?”弘晝伸手拭去頭發上的水珠,轉頭瞧著弘曆。

“怎麼會?”弘曆無奈的聳聳肩:“我和她你還不知道嗎?隻不過是上次有些情緒,再加上最近事情比較多,就沒去看她。”

“嗬——”弘晝一笑:“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真生她的氣。”

說著話,兩人就過了乾清門,弘曆伸手整整衣襟,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的冷呢,不知她這些日子怎麼樣了?要不一會兒回去換了衣服就去看看她。

想到這,不自覺的嘴角勾起一絲笑。

弘晝看著他的笑容,心裏也很開心呢,然而,笑容卻在臉上凝固。

弘曆注意到他的異常,一句話“怎麼了”還沒問出口,人就愣在了那裏。

弘時腳步一滑,身子向後仰去,同時拉下了懷裏的雲岫。

滿地的雪混著泥土,濺的兩人滿身都是。

雲岫忙抬身,道:“三阿哥,你沒事吧?”

弘時揉揉肩膀,口中不住說著“疼,疼”。

雲岫自覺是自己連累他摔倒,心中歉意,忙伸手要拉他起來。

弘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怒火蹭一下長到腦門:“你們在做什麼?”

雲岫猛的回頭,在對上弘曆憤怒的眼神後,心底一涼,還不待她反應,人已被一把拉起來,隨即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弘曆看著雲岫,目光觸及到她髒汙的裙衫時,一愣,隨即轉了身,極力掩飾心中的情緒。

他將雲岫護在身後,對著弘時的臉就是一拳,“你要對她做什麼?”

弘時吃痛,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弘曆這一拳用出了全部的力氣,可見他已出離憤怒。

弘時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冷笑道:“我能做什麼?四弟你想太多了吧?”

雲岫忙跑過去,蹙眉道:“三阿哥你沒事吧?”

弘時滿臉歉意的看著雲岫:“抱歉,給你惹麻煩了。”

弘曆又握氣拳頭,泛白的關節咯吱作響,弘晝一看這陣勢,忙跑上前去,抱住弘曆的胳膊,道:“四哥,你冷靜些。”他把聲音壓低:“事情的前因後果咱們還沒鬧清楚,你先別激動。”

弘曆猛然上前,一把拉起雲岫,問道:“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發梢滴著水珠,貼在臉頰膩歪的難受,雲岫抬起手將耳邊的濕發別到耳後。

“沒怎麼回事,就是我險些摔倒,被三阿哥救了。”

“那你們為什麼抱在一起?”弘曆微蹙了眉。

雲岫猛的抬起頭,“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她的心有些委屈,怎麼了這是?他為什麼就這麼不信任自己?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弘曆拉住她的手。

“我們什麼都沒做你為什麼不相信?難道你就是希望我們出點什麼事?”他的手勁很大,握的她的手生疼。

“你說什麼呢!”弘曆暴怒:“我怎麼會希望你們出事!”

雲岫忽的一笑:“你這個樣子是相信我嗎?”她伸手在他臉上一指:“你這滿臉寫的就是不相信。”

“雲岫,你不要無理取鬧。”弘曆不想再吵下去,“我都說了相信你。”

“不必了。”雲岫一甩手:“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