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樓是殺神,這是江湖上的人所公認的。他的彎刀是黑白無常的哭喪棒一樣,沒出一次,就會死一個人,或是兩個人,或是更多人。
在先秦的時候,也有一位殺神,也姓白。白小樓一向不太承認自己是殺神的,因那位姓白的殺神所死掉的人遠遠要比白小樓手下死的人多的多。
白小樓始終覺的自己這個殺神名不副實,江湖上一共才有多少人?滿打滿算也沒有一次戰爭中死掉的人多。和那位白殺神比起來,他簡直就是菩薩了。
彎刀就像是白小樓的標誌一樣,人們看到彎刀就會想起白小樓這個人。而白小樓是很少帶彎刀出門的。離和葉一寒約定的日子還有兩天,所以白小樓還有時間喝酒。一個連酒都喝不下的人,又哪裏有決鬥的心情那。
白小樓此刻是兩手空空的,可以肯定他並沒有帶著他的彎刀,那圓圓的彎刀是藏不進身體的。所以這個時候的白小樓就像個貴公子一樣,去最好的酒樓,喝最好的酒。
在京城,如果要吃飯,那麼最好的地方是燕來樓。可如果說喝酒,那麼就一定是醉仙樓。這是孔林奇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醉仙樓並沒有燕來樓那樣豪華,甚至沒有燕來樓那麼龐大,隻是普普通通的二層小樓,還有不算太多的座椅,也許能坐下的人還沒有燕來樓的一半多。然而就是這麼個地方,從燕來樓的孔大掌櫃手裏搶來了京城一半的生意。
白小樓此刻就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喝著醉仙樓自家釀的醉仙夜,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他這個樣子絲毫不像一個俠客,似乎更像一位來京趕考的士子。任由人來人往,喧喧鬧鬧,卻波瀾不驚,甚至還有點雅興吟詩。
白小樓就吟了一首詩。“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詩才吟了一半,卻吟不下去了,因為有人搶在他前麵把後麵兩句詩念完了。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搶在他前麵的是一位俊俏的公子哥,身邊還帶著一個書童。
白小樓看了看這位俊俏公子,又看看四周,才發現整個二樓已經坐滿了人。
俊俏公子施了一禮,說道“兄台高雅,今日這酒樓客滿,不知可否借個位置坐?”
聲音很清秀,很難讓人有拒絕的欲望。白小樓也是人,而且不是一個惡人,自然也就不會拒絕。俊俏公子就坐在他的對麵,書童站在身後。
俊俏公子說道“在下江西布衣謝靈玉,這是我書童墨玉,來京趕考,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白小樓微笑道“白,白小樓。”
“小樓一夜聽春雨,兄台好名字,可也是來京趕考的學子?”
白小樓搖了搖頭,歎道“自古青史累功名,我隻區區俗人,未曾有官場抱負。”
謝靈玉道“白兄果然妙人,青史累功名,然世俗皆不能避,白兄能跳出此境,實是遠超我等。”
街道上湧來兩隊官兵,將行人趕到兩側,一輛馬車緩緩駛過。
謝靈玉皺了皺眉頭:“聖上寵信劉瑾,命劉瑾主掌司禮監,這兩年可是害苦了百姓啊。”
白小樓給謝靈玉的酒杯倒上了酒,依舊帶著微笑道“劉瑾擅權作惡,天減其壽,活不了太久的。”
謝靈玉收回目光,飲下一杯酒“白兄還懂得相人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