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自那次安婭從費魯回來到現在已是過了五月。這段時日,埃及宮中很平靜。曼哈夫與赫圖斯雙方都沒有動作,老老實實待在各自的宮中過著小日子。邊境也一反常態,沒有了遊牧民族的擾境。安婭守在曼哈夫宮中,心中卻始終不安定。用五個月醞釀一場風暴,足夠了吧。赫圖斯可是下了血本的,怎麼會放任曼哈夫這滋潤的日子繼續下去?
緹尼斯已懷胎五月,原本纖瘦的身子漸漸豐盈了起來。小腹也已隆起。宮中的穩婆都推測說是小王子。緹尼斯聽後心情大好,原本就囂張的氣焰這下更是高了八丈。整天撫著肚子不拿正眼看人,但所幸因為身子不便,也不便大老遠地跑去招惹安婭了。
安婭躺在竹椅上晃悠著雙腿,要一直這麼下去。這日子也著實好混了些。她眯著眼,逗弄著趴在一旁的貓咪。貓咪哼哼唧唧地連翻了幾個滾,愜意地很。
“小姐,”蒂斯從外殿走來,腳步匆匆,“殿下讓你去他殿中議事。”
安婭停止了晃蕩的雙腿,慢慢站了起來。
“是嗎?你看他神色如何?”安婭整理了一下服飾問道。
“神色是看不出什麼來。不過方才看到塞格將軍了,他似乎是從費魯城匆匆趕來的。”蒂斯回憶著,剛才塞格將軍滿臉疲色,連盔甲都未來得及換。
安婭正係腰帶的手一頓,塞格被急召回來了?難不成是費魯出了什麼事?可若是費魯出了意外狀況,塞格理應把持大局不該回來的啊。安婭皺眉走出寢宮。
宮殿中的曼哈夫煩躁地來回踱著步,陰翳地眼神不時掃著從孟菲斯邊境城鎮趕來的王室祭祀。蠢貨!曼哈夫在心中暗罵,臉色鐵青。若不是顧及妹妹的麵子。他恨不得把眼前這個男人拖出去宰了。
眼前的男子叫塔爾西,是三公主塔薇的準夫婿的三弟。說來塔薇的婚事也算是埃及王宮中的異事。塔薇公主及笄時,埃及的國力已是處於霸主的地位。周邊的附屬小國安穩,敵國也早已與埃及休戰交好。
播種季的祭祀晚宴上塔薇結實了現在的準夫婿西斯?諾比特。諾比特家族一直是底比斯的名門望族,族中男子個個文武雙全。或經商、或從政、或參軍……每一行都有諾比特家族男兒的身影。身為家族長子的西斯,其能力自是不在話下。
當初法老會同意公主的婚事,自然也離不開諾比特家族漸漸擴大到各行各業的勢力。
但金無足赤,家族中不爭氣的人還是出現了。就是眼前的塔爾西,西斯同父異母的三弟。喜歡名利,卻駕馭不了屬於他的權力。處事總是一團糟。若不是有身後的家族為他做靠山,這等人怎會坐上大祭司的位置?想到這兒曼哈夫用看鼻涕蟲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大殿下,你得救救臣下啊。那幫暴民揚言要把臣下丟去鱷魚池啊!殿下你救救我吧!”塔爾西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那倒好,省得我煩心。曼哈夫在心中譏笑一聲。
“不可能吧……民眾怎會將你塔爾西祭司大人,神的仆人丟去鱷魚池?再說,不是有王室指派的軍隊保護著神廟與祭司的安全麼?”曼哈夫語氣輕飄飄,眼底的嘲諷卻愈來愈明顯。
跪在下方的塔爾西渾身一個激烈,難道自己做的那些齷齪事都讓他給發現了?在孟菲斯,他仗著自己大祭司的身份與身後家族的勢力。燒殺搶奪那是成天幹的勾當,隻要有利於他自身的利益,無惡不作。更為忤逆的是,他為了在暗自開辦的采石場謀取更多暴利,把王室指派的軍隊也全部投入了進去開采。常年被他欺壓的軍隊與民眾終於忍受不了奮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