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卓是執拗的、深情的、脆弱的、不堪一擊的!他夜夜不能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何嚐不痛苦,就是因為夠痛苦才不能再讓自己陷下去。這一次,他狠心的沒有沒有對任何人妥協,包括他自己。
教室裏的人灰頭土臉,仿佛徹底失去了一個朋友,一個很好卻永遠失去了的朋友。
校園裏的友誼總是堅固又脆弱。莫名的會下定決心朋友一輩子,又會在不知什麼時候說散就散。
······
趙一卓周末的時候去了趟那薇的心理診所,有的時候他會想,如果不是母子關係,他或許可以和那薇好好談談,他有好多好多事情的想不通也搞不定。
那薇的辦公室門正關著,說明裏麵有人正在接受治療。除了這裏,趙一卓失去了方向,他沒有方向,隻能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發呆。
洗手間裏走出來一個人,穿著淡雅,妝容淡雅,氣質淡雅!
粉黛一眼就看到了趙一卓,這一次她沒有再假裝不認識趙一卓。大方的走到趙一卓身邊,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好久不見了,弟弟。”
趙一卓從放空的狀態裏清醒過來,看著身旁的女人,又聽見了弟弟兩個字的稱呼。趙一卓再看了看那薇的辦公室,猜想如果是粉黛出現在這裏,那麼裏麵的人應該就是她帶過來的朋友。趙一卓坐直身子,跟粉黛聊了起來“你和你的朋友都是心理脆弱的人嗎?一個接著一個的患病。”
“也許吧,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怎麼,又來給你媽媽送午餐嗎?她剛才吃過了。”粉黛已經能夠雲淡風輕的拿自己來說笑,足以說明她已經從悲傷的情緒裏走了出來,趙一卓有些羨慕,羨慕別人傷痕累累卻最終痊愈。
“你怎麼好的?”
“從醫院出院,回家收拾他留下的東西,一頓砸一頓撕,想著怎麼自己的眼光這麼差呢,越想越覺得是他配不上我,就這樣就好了。”
“那你朋友和你一樣,都是情傷嗎?”
“她的家人在一場車禍中全都喪生了,三個月來都把自己關在屋裏。”
生活就是一場比較,比好和更好、比壞和更壞、比慘和更慘;想到這裏,趙一卓忽然覺得自己所經曆的其實根本不算什麼。
“你到底幾歲,為什麼一直叫我弟弟?”
粉黛一笑“不管我幾歲都隻會比你年長,叫你弟弟很正常,你本來就是弟弟。”
“你男朋友怎麼拋棄你的?”
“劈腿,在一起8年,抵不過他出了趟差,半個月,回來時還帶著一本結婚證,過程裏都沒有通知我一聲,你說好不好笑。”粉黛看似若無其事了,可越是這樣的表情越讓人於心不忍。就像趙一卓一直假裝雲淡風輕的待在穆念瓷身邊,明明心裏已激起千層浪。
“你和你喜歡的那個女孩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能怎麼樣。”
兩個本算陌生的人,在不知不覺、毫無察覺中聊起自己的事情。那些已經攤開的和未被攤開的秘密,那些對方的秘密,那些本不應該對第三者說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