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嶽山,遙觀山頂,與雲齊平。岩上皆奇景,怪岩幽洞,湖潭泉瀑。
上供玄帝像,雲是豐鳥銜泥所塑,靈應異常,人稱小武當。時有王靈官響山鞭,聲如霹靂。
奇峰高聳入天,常年雲霧繚繞。山體連綿起伏,於雲霧間若隱若現。
鬱鬱蔥蔥的山林樹木,矗立山頭之上,散發著濃鬱的蒼翠與青綠。
裸岩丹紅,與千百道觀同顏。浩蕩正氣,長存此一方天地間。
然今夜卻黑紗籠罩,遮天閉月。邪煞死氣緊鎖山關,人人自危,如臨大難。
佑聖真武祠大殿內,僧道滿堂,正襟危坐。
一長眉白須的老道疾步趕來,頂冠歪垮,卦袍風揚。
行的匆忙,與出殿的小道童撞了個正著。
“哎呦!”道童趔趄兩步,身形不穩,跌坐地上。
剛要開罵,瞧見眼前麵容,驚的又咽了回去,急忙爬起來躬身行禮:“掌門師祖!”
老道頜首問道:“人可都到齊了?”道童施禮回複:“秉師祖,人已悉數到齊。”
老道麵露喜色:“可曾見覺遠、覺空、覺凡三位大師?”
道童再次施禮:“正在殿內候著呢。”老道大喜,吩咐道童下去。扶正道冠,大步跨進殿內,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老道回以法禮:“感謝諸位道友,貧道無能,遇此劫數實在無奈,這才勞煩各位遠道而來。”
“阿彌陀佛,正玄道長無需多禮,降邪扶正乃我道中人職責所在,道長如有需要,盡管吩咐便是,小僧與二位師弟定當鼎力相助。”
聽聞此言,全場沸騰:“是啊正玄道長,如今天下正道,半數在此,有何事不可為?”
老道爽朗大笑:“那貧道就先在此謝過三位大師與在座各位道友了。”
老道端步走向正位坐下,輕捋白須:“自尊師餘道元在此修祠宣道至今,已近百年。期間有一項禁術,一直被神秘封存。”
“一年前,我派一門人不知從何得來,偷偷研習以至走火入魔,自絕命脈。”
“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不料他對我派乃至整個天道心懷恨意。”
說到這,老道似有些無奈:“這些日子來,他多次襲擊我派弟子,已經死傷八十有餘了,貧道夜觀天象,隻恐即將遭逢滅頂之災。”
為首的僧人大驚:“哦?他乃何物?”老道輕歎:“鬼!”
僧人哈哈大笑:“道長多慮了吧!區區一年修為的小鬼,也能如此猖狂?”
老道搖頭:“覺遠大師有所不知,此物習得正統道法,又悟了禁術,遠非一般鬼怪所能匹敵的。”
覺凡和尚眉宇緊鎖:“道長可知他參的是何禁術?”
老道微閉雙眼:“說來慚愧,貧道並不知詳情,隻聽尊師講到過一些。”
言畢,掏出一冊子:“貧道遍覽群書,略有小獲。將術、法、克、滅整理於此,還望諸位指正,使其完善。”
眾人傳閱後紛紛搖頭,三位和尚神色凝重起來。
覺遠說道:“大乘《同性經》《法苑義林章》等六部有提到過末法時期。”
思索片刻,繼續說道:“依道長的摘抄,推算來看,那一日便是正道泯滅之時,而道長所說之人,即是魔王波旬。”
正玄癱軟:“門下出此孽障,貧道愧對天地,愧對眾生,愧對師尊,實在罪無可恕啊!”
覺遠和尚手持佛珠合十:“道長不必自責,此乃順天之惡,需世人自救,末法千年則正法歸。”
覺空和尚亦起身:“道長所載四法,皆為延禍遲災之舉,依小僧拙見,不如尋其源身,將其誅殺,以絕後患。”
此言一出,滿座僧道皆讚同。環山煞氣緩緩波動,隨即朝真武祠猛烈襲去。
殿內一陣天搖地動,眾人傾倒,頂梁灰屑盡落,覆蓋眾身。
虛無中炸響一聲驚雷:“爾等賊人自詡正道,卻暗地裏陰謀以眾擊寡,實屬小人作風。”
正玄立起身,拍去灰塵,麵帶慍色:“呔!你這孽障,殘害同門,與你有何君子之道可言?”
殿內黑霧彌漫,震魂懾魄的悍笑聲攻來,幾位道行淺薄者,被震得七竅流血,氣絕身亡,餘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