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帳翻飛,弦月坐在桌旁,伸手摸弄著那套酒具,以往總是主上在帳緯裏留下一抹身影給她,可今日她卻第一次丟棄了往日的虔誠,而是安心的坐在帳中等著他來。
“找我何事?”低沉的嗓音說來就來,伴著那不變的銀白。
“太子要登基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今日是想請主上信守誓約。”弦月說著揚起了下巴,歡喜的神情似是像看一場戲。
“你確定要看?弦月你會後悔的。”主上巋然不動,話語卻不容質疑。
“當然要看,不日我便會嫁給太子做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再不是你的屬下,如果我不能看到你的模樣,我想我會遺憾的。”弦月說著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小腹:“也許這是我和他唯一看清楚你的機會,我才不會後悔。”
銀白麵具一閃光棱,主上的手以執麵具,緩緩拿開。
弦月的心立刻抽起,她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但是……
細眉長眼的男子不過是一張普通倒不能再普通的臉,算不上英俊,也絕不是難看,隻是平凡的好似一個路人惹不得半點注意。
“這就是我的樣子,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其實很平凡不是嗎?”主上的聲音不但低沉,更是有著絲毫不在意的情緒,他將麵具又帶上,似要轉身離去,可弦月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聽到我要嫁給別人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
“我的心是冷的,從你跟著我的第一天你便知道。”熟悉的背影依舊冷酷無情,不為所動。
“可是我懷著你的骨肉啊!”弦月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縱然主上不是她猜想的答案,但看著自己暗戀了十年的男人是如此平凡的模樣,她依舊不覺得有什麼,如果他願意,隻要說一聲跟我走,她會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即便被他欺騙她也不會怪他一絲一毫。
“那不過是個意外,你若不是想留著盡可拿掉……”
“什麼?”弦月睜大了眼,苦笑了一下:“你真的冷,冷到我覺得我不認識你。難道我在你心裏從來都隻是一顆棋子嘛?你連騙我一句都做不到嗎?”
“在我的眼裏,隻有棋子,至於騙你……我不想。你既然要嫁給太子,從今日起你不在是我的屬下,我給你自由!”主上說著甩了衣袖:“觀禮我不會去的,你自己保重吧!”說完就一個縱躍消失於夜幕。
來如此,去如此,他依舊如風,但此刻弦月卻在流淚:“為什麼他連騙我都不願意,為什麼……”
接下來的一個月,朝堂在迅速適應新的氣象,而縮在鎮北胡同賀府的弦月卻有些食不知味。
縱然隔三岔五的就有大婚前的步奏在進行,並且幾乎每日都有來拜見的朝臣,誰讓她現在是讓百官頭痛不已的太子妃,但她卻並未抓緊時間籠絡朝臣,而是統統丟給黃伯,不聞不問的縮在房間內不出一步。
她想不通,想不明白,她認為十年的效力,主上怎麼也不能將她視作一個路人。但事實就是如此,甚至抓緊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卻沒有一點猶豫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