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來,自有高人頂著。”黑發人反而平靜起來,“況且這場風波,已經被限製在最低範圍內.......似我等已然放手,就讓年輕人去解決,紙麵上商量不好的爭議。”
白發人又將自己的眼睛慢慢閉上,他的心境又回複到了最初的圓滿,“也罷,也罷。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吾竟有緣,試看吾之劍,與那位大人的靈寶,能走上幾合。”
雨開始下起來,耳順之年的兩人,停止了他們的爭執,開始真正的對弈。因為雨下起來了,所以一切的如果都不能成立,一切的因果皆已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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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衫書生憑虛而起,拾階而上般,輕踩著似乎存在的空中台階,直到他能正麵那頭龐然大物為止。他坦蕩蕩地走,渾身自有一股脫塵氣息。
正當麵是一條龍,身長百尺,銅鈴如睛,龍角崢嶸,龍鱗閃動著幾色金黃,暗金色龍爪折射著可怖的鋒芒。、
在此之前書生從未見過龍,因此也不知道它有多麼強大,所以他握劍的手擋在胸前,以防那條龍突然發難。
“人族,你竟然沒有偷襲我?難道你認為和我正大光明的交手有可能勝過我嗎?”巨龍低沉的聲音連綿不息,似悲憤實讚賞。那聲音的音節依然宏亮古怪如雷聲,但很幸運,書生自小就學會了這一門外語。
“如果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書生看來沒有多少敵意,執劍遙相對答。
“不,退下!我不願與你動手,你足夠強大,已能與我比肩,然你當知道,同階之內人族是勝不了我族的!退下,我不願遷怒於你!”
“那你為何遷怒這座享民百萬的城池呢?”書生口吐浩然,不減顏色。
“........這不是我的怒火,不!這是我族的怒火。”巨龍將事實緩緩道來,然後碩大龍頭一搖擺,將目光轉向了那座城池。“我族的尊嚴,不容冒犯!”
“........然後呢?”書生皺眉頭,苦笑問。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巨龍不解,眼睛張合間有大困惑。
“難道你欲禍害這座城市,隻是為了可笑的......尊嚴嗎?”書生大喝,“那麼,隻要你退去,我可以保證,長江畔一定有那位大人物的生祠,如此豈不更有威嚴?”
巨龍愣了一會。它發現自己又陷入了邏輯的泥沼中;論心智,妖本就是遠不如人族的。因此,它星芒中的靈明漸漸褪去;它放任憤怒的心火點燃了它的靈智。“人族,來戰!”
“如你所願。”書生從珍藏的劍鞘裏拔出了那把劍。那把劍的光輝,在刹那間甚至點亮了混沌的天地,仿佛斷開了生死之河川。
劍名落星,無堅不摧。意主生死,不見輪回。
巨龍銅鈴般的眼睛眯著看向這把劍。它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吼聲中越見血性與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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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龍究竟有多厲害?”宋軒不合時宜地打斷了這個故事,惹得某些人癟著嘴不開心。
“比我強。”莫先生回想了一下說。
“那麼莫先生,你有多厲害呢?”宋軒不厭其煩地追問。
“聖賢之下,人族第三。”莫先生答。
場麵很平和,沒有出現莫先生之前想象的那種全場拜服的場麵。隻有張夫子微微動容,但並沒有多說話。
“哇,莫先生,你聽起來好厲害。”宋甜不痛不癢地誇了一句。
“謝謝。”莫先生感謝很誠懇。
“江寧可是帝國的南都啊,難道就沒有人比它更強了嗎?”宋軒繼續問。
“有。但是他們不能出手。因為那條龍,還沒有跨過天人之澗。而在人與妖二族盟約之中,聖賢之境的存在無故不得對年輕一代出手,否則視為......宣戰。”
“所以江寧最適合阻止它的人,就是我。其他人,要麼,太強;要麼,太弱。”
“那為什麼不群毆它?”
“它有妖的尊嚴,我們也要有人族的尊嚴,不能失卻大義。”張夫子還是不忘記誨人不倦。莫先生讚同地點頭。
“學生受教了。那麼莫先生,請繼續講下去。”
莫先生頷首,接過了小姑娘端來的熱茶,品一口後輕輕放下,將那個故事接著講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