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後又過了個三年,l市。
時間的軌道如設定般秩序井然,世間萬物好像都安放在適當的位置,老老實實地做著適當的事,卻又好像,什麼都不對。
細看靜謐安詳深處,暗流湧動,風雲變幻。
流金輝煌的包廂內,曖昧的燈光忽隱忽現忽明忽暗,像極了捉迷藏的頑童,嘻嘻鬧鬧得沒心沒肺,絲毫不顧及此時房間內的詭異氛圍。
一個濃姿豔妝的精致女人微微頷首,偷偷瞥了榻上的男人一眼,眼眸中卻是滿滿的期待。
其實從進門的第一眼她便被驚豔住了,這是怎樣一個完美不可褻瀆的存在阿,她今生居然有幸遇見,想想就覺得興奮呢。
拋開他l市主宰者的身份不說,單單是他此時的情狀就值得她傾心,甚至,傾盡所有。
她想,隻要他勾勾手指,她便願意就此永遠臣服於他,效忠於他吧。
而此時被女人意想的男人就這樣慵懶地躺靠於柔軟的榻上,墨黑色的頭發軟軟搭在額前,頹靡中帶著邪魅,感傷中帶著隱忍,耀紅的瞳孔輕掃了女人的臉,卻是微微皺起了眉,不耐道,“卸妝。”
女人嘟了嘟嘴,本想要撒嬌,卻突然眼前的人至高無上的地位,以及經理畏懼地再三交代的無條件服從之類的話時,乖乖地退下。
幾分鍾後,素麵朝天的女人懷揣著緊張到死的心跳緩步走來,故作鎮靜地端立於男人麵前,扯著輕柔的嗓子,想讓自己更具魅惑性,嬌聲呼道,“曜少”。
紅瞳男人一瞥,微怔,略帶厚繭的指腹情不自禁地摸向女人細長的眼,這雙像極了她的,他曾經一遍一遍細膩撫摸過,親吻過的,眉眼。
心底最濃密最柔軟的深情毫無防範,一下子湧動出來,耀紅的瞳孔微微變暗,手不由得摟過去,攥緊女人的腰身。
女人將黑曜的失態盡收眼底,卻聰明地任他陶醉在過去的柔情回憶中,但也知道,自己的時機來了。
成敗在此一舉。
三兩下,褪去本就不多的衣裳,露出自己引以為傲的身姿,趕忙把胸脯貼了上去,有規律地輕輕扭動了幾下,想喚醒男人沉睡的欲龍。
而黑曜,早已收斂情緒,冷然著臉,冰硬的棱角與光融合,頗顯幾分陽剛魅惑。閉上眼,想到自己竟然因眉眼相似就失了態。
執念太深麼。
居然愚蠢到輕易泄露自己的情緒,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呢。
女人見黑曜不反對默默地任由她,內心竊喜,看來今日可以馴服這個商界霸主了吧,到時候金銀珠寶不是很輕易的事嗎,自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上流社會的名媛了吧。
眼裏對未來名利的欲望越來越濃烈,越幻想越來勁,女人的纖手搭上男人的堅實的腰間,指尖來回遊走於腹部,千方百計,試圖討好黑曜。
然而,轉變隻在一瞬。
黑曜一把抓住女人打算更進一步的手,將她從身上毫不留情地推下,一聲長歎,不知是阻止女人還是嘲弄自己,“算了”。
決絕披上黑色厚重的毛呢大衣,走出了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
燈紅酒綠的麻痹已經拯救不了他,或許,從未起到作用。黑曜的良藥,從來都隻是一劑叫做小賴的甜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