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荊青風為首的“五路財神”亦如此。他們雖是一方豪強,掌控著大量的土地,但個個都慷慨寬厚,與人友善。
所以,“五路財神”的名聲一向都是隻傳好不見壞,五路財神也時常受到人們的頂禮膜拜。所以,倘若財神爺的府中突然多出了一千萬兩銀子或珠寶之類的東西,大概也沒有多少人會覺得很奇怪。更何況,千越莊的財富到底有多少,根本就無人知曉。
日中的千越莊安詳地躺在柔麗的日光下。
不知是不是天堂裏出了什麼大喜事,這些日子太陽神總是笑得很開心,很燦爛。再過兩日,便是千越莊莊主夫人的四十生辰大宴,正趁了這好當口。
莊裏的仆人和丫鬟都在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宴會的到來。大管家薛明燭正在吹月亭裏與莊主夫人何沿核實宴客的名單,檢查有沒有哪位重要的賓客被遺漏;大書童皇甫莊晨在玲瓏台揮舞椽筆,正書就著一條條紅幅黑墨的楹聯。“財神爺”荊青風在朱色花界招待著剛從洛陽趕來的“四小財神”。
荊歌用雙手呈蝴蝶展翅般撐著水嫩的臉龐,雙肘倚在鳧橋的白玉石護墩上,眨著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個莊子裏的人,覺得有趣卻又無聊。
荊歌今年十七歲,比表姐何琴小了一個年頭,也比何琴調皮、好動多了。但她隻見過表姐三回,聽說表姐這次要來自己家裏,興奮了好些日子。要知道,她們可是有兩年沒有見麵了呢。
前幾天家裏來了幾個人,有點神神秘秘的,他們一進朱色花界就沒有出來過。今天又來了四個人,荊歌認得那是她的幾個“叔叔”,但荊歌並不喜歡他們,更不願把他們喚作“叔叔”。父親把他們也帶進了朱色花界,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荊歌這幾日閑著沒事,小書童白喜又放大假回鄉下去了,她便一個人在千越莊裏到處亂逛,每次逛得累了,她就要打馬回鳧橋邊的“荊歌台”休息,裏麵隨時準備著她最喜歡吃的各種食物。
荊歌台裏有荊歌,奴若水旁見奴若。台水相依唱天籟,唯見奴若與荊歌。
荊歌台在鳧橋的北側,臨“奴若水”而建,有三層,高五丈。奴若水是一條人工鑿挖的河道,引漳水,自南往北流,橫貫千越莊。“奴若”是荊歌心愛的白馬之名。
朱色花界處千越莊北端,橫跨奴若水。
朱色花界是千越莊的禁地,除了莊主和夫人以及他們的重要客人外,任何人都是嚴禁入內的。荊歌亦不能進去。
荊歌當然早就懂得這個規矩,她曾為此可受過不少懲罰,即便如此,她也未曾進去過裏麵。但她今日卻非常的想去看看朱色花界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那些人到底在裏麵幹什麼!
荊歌撐著護墩的雙手和被雙手撐住的臉龐都麻了,肘部還被壓得紅紅的,在瑩白的肌膚上看起來仿佛白絹上竟映著血跡,怪異而不安。
鳧橋南麵的玲瓏台上,皇甫莊晨還在舞文弄墨;玲瓏台隔水對岸的吹月亭裏,隻有薛明燭一人在那裏整理名冊,夫人不知何時已離去了;方才還東來西往忙碌著的仆人和丫鬟們已放下活計,準備午飯了。
似乎沒有人注意荊歌。
她已離開鳧橋,從荊歌台的背麵,沿奴若水而北去了。
這幾天,她表麵上是在閑玩著,其實不然。她已秘密地找到了一條通往朱色花界的暗道!
荊歌台距朱色花界之間的奴若水有一裏之遙,這一段河水的兩側全部種著長約三丈的柳樹,,每側三排,排距八尺。離柳樹五丈之外,奴若水的兩側都有一排長達十引的老式瓦房,東岸的稱東樓,西岸的稱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