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陽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歎息道:“可是阿初,我願意一直等你。我已經等了你許多年,又何必再急於一時,我定然能等你到你心甘情願嫁我為止。”荀陽說話的語氣一轉,有些勢在必得,“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願意一馬當先將我們的前路踏平,然後再原路返回迎接你,為你遮風擋雨,不讓你受到半分傷害,到時候你就再無理由不嫁給我。”
沈雲初抬眼看他,水墨畫般淡雅的容顏,卻因為她的緣故平添了許多愁。從未有人如荀陽這般愛惜著她,事事為她考慮,即便在懸崖峭壁的絕境之中,都願意將求生的機會留給她,這樣的深情她不是不喜歡,而是怕自己承受不住,又怕自己還不起。
“先生!”沈雲初眼睛發澀,直接撲在他懷裏,由於力度太大,直接將荀陽壓在了身下。
荀陽被********一壓,她全身貼在他身上,像是捂著個火爐,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便本著轉移注意力般的目的調笑道:“投懷送抱的妙處,也不及初初海棠壓梨花。”
“呃——”沈雲初禁不住悶哼出聲,雖然砸到的是荀陽,疼的那個卻是她,今日被蕭昂甩出幾丈遠,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外傷加內傷,還有心裏麵的傷,沈雲初頓時眼淚汪汪,小拳頭鑿他的肩膀,“你還有心思笑話我!”
荀陽聽到她話裏的哭音,這才發現她竟然哭了,被蕭昂打得死去活來都沒哭,見到他以後反倒跟個小孩子似的總哭鼻子,軟聲哄道:“阿初你莫哭啊,你知道英雄最怕美人淚,你一哭,我心裏便像是堵了塊大石頭,縱使你讓我去殺了蕭昂我也願意去,隻要你解氣。”
沈雲初不聽,隻覺得心中悶著許多東西,必須哭出來才會好受點,那眼淚不要錢似的拚命流,荀陽越擦越多,禁不住低低歎息道:“美人淚,英雄塚。故人誠不欺我啊!你若是再哭,我去找梵色打架,讓他將秦王揍一頓,可好?”
沈雲初被他說的不好意思,拽著他的衣服擦眼淚,“你少油嘴滑舌,我這麼知情達理的,怎會讓你又是殺太子,又是與梵色打架的,事情傳出去你的顏麵何在啊?”
“我哪裏油嘴滑舌,溫柔富貴,容我老其間,遇到你之後我就胸無大誌了,隻想著將你娶到家,然後****替你挽發,過富貴安逸的小日子。”荀陽玉顏瀲灩,想起那日馬車中沈雲初的夙願便是做了富貴閑人,竟是跟他不謀而和,“我今日在山上等你的消息,你若是肯跟晉王解除婚約,我便認定你了,認定是老天將你還給我了,將來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荀陽自顧自地說著情話,突然注意到她拽著他的衣襟擦眼淚的動作,他先是一僵,又看到她唇角那抹狡黠的笑,頓時有些啼笑皆非,“你還真個記仇的小東西,可是還記得那日用晚膳時,我用你的衣服擦我的手上的油,就一直尋機要報仇,對吧?”
“禮尚往來而已。”沈雲初被他說破心事,微微有些怨惱。
“這倒是實話。”荀陽揚眉看她,“方才被你壓著,這會子我是否也該壓回來?”
沈雲初臉色微白,嬌斥道:“登徒子!”
荀陽也不惱,低聲笑了笑,那笑聲竟是格外的潤耳,“好吧,你躺著,我去看看藥熬好了嗎,我方才從梵色那裏拐了他治療內傷的靈丹妙藥。”
“什麼藥?”沈雲初一聽又占便宜了,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誰讓梵色有蕭逸這樣壞蛋的外甥,順帶著她對梵色的看法也不同於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