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苑與你的梧桐苑離的最近,又寬敞又別致,我就住那裏了,已經讓孟管家收拾出來了。”程思揚明顯感到荀陽看他的目光中,帶著絲絲殺意,能夠讓少師大人如此失態的事情可不多,他果斷選了距離沈雲初閨閣最近的院子。
“阿九,你是與阿兄住在一起麼?”沈雲初看蕭九一直悶頭吃,禁不住沒話找話,明知道程思揚住在沈府天經地義,而阿九卻沒有“沈將軍義子”這樣的名分做掩護。可是蕭九總不能住到程府去,府中盡是女眷,他住進去也不合適。
“不是說青鬆苑很寬敞麼?”蕭九問,眨著漂亮的黑眼睛,有些靦腆,“既是足夠寬敞,我跟三阿兄一並住進去就好,離你很近,你想吃烤山雞的時候我隨時烤給你吃。”
“不好吧?”荀陽剝蟹殼的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看程思揚,“陛下既然有意磨練你,你不妨搬到楚飛揚的營房去住,與他多磨合磨合,以後到了戰場上也好有些默契。”
見鬼的楚飛揚的營房,誰不知曉楚飛揚年前才娶的夫人,如今正是恩愛無比的時候,人家夫妻離別在即,連陛下都體諒幾分,讓楚飛揚每日會府中夜宿。
“楚將軍深明家國大義,若是知曉你想要與他培養作戰默契,定然會理解你的,他夫人也會理解你的。”荀陽似乎看穿他的想法,補充道。
公報私仇!
荀陽的意思分明就是,你敢帶蕭九住進青鬆苑,我就讓楚飛揚接你去軍營吃苦,還得讓楚飛揚怨你拆散了人家夫妻恩愛。將這些利弊反複對比一番,程思揚果斷往離沈雲初最遠的角落躲了躲,“其實住在沈府的前院也不錯,每日去營中處理軍務,能節省不少的腳力。”
“前院的確不錯,你每日可多睡半盞茶的功夫,否則怕你熬不住訓練強度。”荀陽表示很讚同。
程思揚險些從椅子上滑下去,不甘地問荀陽,“我是掌書記,又不用衝鋒陷陣,還需要接受強度的訓練麼?”
“你也知曉,陛下將征東的事宜全權交由我處理,我每日裏甚是擔憂,你雖是掌書記,不同於衝鋒陷陣的將軍,但是你若是實力太弱,容易被敵軍俘虜的話,會拖延戰事。”荀陽慢條斯理地拆著龍蝦張牙舞爪的殼,像是在撥弄著琴弦,說不出地優雅得體。
程思揚去看沈雲初這個“罪魁禍首”,她卻盯著荀陽在咽口水,不知道是嘴饞荀陽手中白嫩的蝦肉,還是眼饞荀陽淡雅的好模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程思揚早在五年前就見識過荀陽公報私仇的手段,如今正好被他攥著生死大權,自然不敢跟他擰著來,那沈雲初做擋箭牌,問:“還是少師思慮周全,我若是不住在沈府,萬一初初再被她那無良母親欺負,豈不是鞭長莫及?”
“你是壯士,心中當有天下黎民,怎能整日跟一幫婦人在後宅耍手段,你不在京都這段日子,也沒見阿初就活不下去了。”荀陽諄諄教誨。
沈雲初一聽提到自己,頓時從美色與美味中醒過神來,“我現在攥著沈府的掌家權,母親與祖母病著,想來那些姨娘姐妹們,也不敢這時候跟我過不去,你隻管去建功立業,莫要讓程叔父瞧不起你。”
蕭九抿唇去看荀陽,總覺得荀陽“熱情”為程思揚考慮的背後,沒按什麼好心,跟沈雲初商議道:“我的行禮安置在沈府了,不妨就住在前院的客房。”
“醉吟將你托付給我,我總要好好監督教導你。”荀陽最後一句,終於將他的目的抖了出來,“所以阿九你住少師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