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靠你方才說的那些憑空猜測嗎?”韋氏輕蔑地看她。
“我的鷹在我來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看它身上的傷口,分明是昨日就遭了毒手,怎麼可能是殺死玉兔的凶手?”
沈雲初想起鷹身上斑駁的傷口,眼睛有些濕潤,“分明是有人先抓了我的鷹,故意拖到今日才讓它死,然後又害死了祖母的玉兔,造成鷹吃兔的假相,不僅害死了玉兔,其目的根本就是想氣死祖母,從而逼我們沈家自相殘殺!”
“你的意思是找到殺死你的鷹的凶手,就能找到殺死玉兔的凶手?”韋氏問,“可是任你再如何狡辯,你的鷹嘴裏分明有血跡,那就是鷹吃兔子的證據!”
沈雲初猩紅著眼睛狠狠地瞪向她,“身正不怕影子歪,這世上萬事都有跡可循,若是我能證明鷹嘴裏的血,也是背後那人栽贓陷害的話,母親能否將這個案子徹底交給女兒處理,不論女兒如何處理府中的人,母親都無異議?”
“沒問題!”韋氏冷笑,“可若是你不能證明的話,你就要心悅誠服地受罰,自己爬到菩提寺,在山腳下磕夠一百個響頭,贖盡你在塵世犯下的罪,請師太替你削發剃度,皈依佛門替沈府祈福。”
“好!”沈雲初滿口答應,盡管這條件很不公平,但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能爭取到審理此案已經很不容易了。
“韋家阿兄,借你的匕首一用!”沈雲初走到韋莊麵前伸手,韋莊細細看了她冷凝的眉眼,沒有說話,將匕首遞給她。
沈雲初蹲在鷹麵前,利落操刀,親自隔開了鷹肚子,素手探進去將鷹的胃摘了出來,然後又將鷹胃剖開給大家看,“它至少一天一夜不曾進食,連水都沒有,所以它的胃裏麵空空如也,若是它吃了兔子,胃裏麵總該有尚未消化的東西,是也不是?”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很淡,可是韋莊還是聽出了她的悲戚,他斂了臉上風流魅惑的輕佻神色,蹲在她旁邊,問她:“它本來就是清白了,你相信它就可以,為何要將它的胃剖開給那些不相幹的人看呢?”
沈雲初的眼淚“嘩啦”流下來,“我隻是不甘啊,它那麼好,死得這麼慘,我要讓它再慘些,然後我會將那些陷害它的人都找出來,各個淩遲!”
“我幫你!”韋莊明媚的桃花眼眨了眨,掩住裏麵翻湧不息的愛恨,垂眸片刻,突然抬頭來對她說,“我可以將那些傷害你……的小鷹的人,都抓過來丟在你麵前,任由你發落,你莫要再哭了,可好?”
他隻說那些幫凶,因為關於這件事的主謀,眾人心中明白,卻又諱莫如深。
“不用!”沈雲初眸中的點點淚光,閃爍著寒芒,她惡狠狠地瞪他,冷笑道:“收起你偽善的嘴臉,我這輩子都不想與你扯上幹係,每每想到你體內流著跟她同樣的血,我就忍不住想,難道一個姓氏的人,連秉性都是同樣的惡劣嗎?”
清清淺淺的語氣,聲音刻意壓的很低,隻有韋莊能聽到,他深深地看她一眼,邪魅笑笑,“果然是隻亂咬人的小野貓,總有一天,爺會將你的利爪全都拔光!”
韋家的榮敗,都係在韋莊身上,所以韋氏對自己這個娘家侄子素來寵愛,此刻見他與沈雲初十分熟稔的樣子,再看他非常不雅地蹲坐著的姿態,華貴公子竟然會遷就沈府最卑賤庶女,不顧自己儀容,韋氏心中的警鍾驀然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