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居然吻她的腳——沈雲初心中那根底線,終於在他反反複複地調戲中崩斷,她已經徹底意識到,荀陽此刻對她做的事情是不對的,起碼不是師徒間該有的。她倒不是怕被人知道以後對她指指點點壞了她的閨譽,而是荀陽在她心中偉岸的形象,徹底淪陷成了登徒子。
偶像成為無恥之徒,那種信仰倒塌的慌亂,讓沈雲初心中很難過,從小教導她的先生,可以黑心黑肺,可以不拘俗禮,甚至可以跟梵色斷袖情深,但就是不能像韋莊那般,風流無匹,無責任不擔當,當真是無恥之徒!
沈雲初的眼淚“嘩啦”就流了出來,邊哭邊委屈地控訴:“先生作甚欺負阿初!”
那聲音當真委屈的緊,荀陽才意識到到自己做了什麼,這丫頭雖說平日裏大膽了些,然而被他如此輕薄,定然是真的嚇壞了,素來運籌帷幄的荀陽委實有些手足無措,隻會低聲寬慰:“別哭,丫頭,乖!”
“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到我的閨房欺負人,還不允許哭,這又是什麼道理!”沈雲初似乎又回到前世五年前在雲州的時候,她淘氣,他打她手掌,她哭,他哄,她就哭得更歡暢,荀陽擰了眉心,不自然地解釋道:“你非要說我跟你二妹妹是天作之合,我自然是要罰你的,我這並不是欺負你,是教導你!”
沈雲初也意識到是自己先找茬,非要說他是來找沈雲顏走錯了門,他大概是被她這個晚輩猜中心事,惱羞成怒了吧,想到這裏她心中越發難受,抹抹眼淚,強辯道:“旁人也說你與二妹妹是天作之合,你怎不去教導旁人?”
“他們說什麼,****甚事,隻你偏說不得,你於我來說,是獨特的。”荀陽緊緊抿著唇,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他臉上隱隱的紅暈。
沈雲初一愣,沒想到荀陽會這麼說,原來她在他心中也是獨特的,委屈小三了一半,心中隱隱泛起一層甜蜜,“那二妹妹呢?”
荀陽聽她又提沈雲顏,心中大鬧,剛要發作,看到她眼角沾淚的俏模樣,心先軟了下來,語氣仍是有些不悅,“她不過是不相幹的人,你總提她作甚!”
“那先生大半夜爬阿初的閨房作甚?”沈雲初嘟囔,半夜做惡夢醒過來,發現枕邊有黑影,魂都差點給嚇沒了,“要是被人捉住,你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荀陽臉一黑,沒有接話,忽然瞥見她手上的白紗布,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問:“你手上的傷嚴不嚴重?”
沈雲初默默的翻白眼,心道你才看見啊,剛才我死命掙紮的時候你咋就沒看到?
荀陽拉起她的手,趁著皎潔的月光,看到包紗布間隱隱有些血痕,大抵是她方才攥著拳頭打他的時候太用力,將包紮好的傷口掙開了,想到此處,他的俊臉更黑了!
“笨丫頭,下次再被欺負,你直接被我欺負死算了,省的便宜了旁人!”說著他從身上掏出藥膏,順手就要去拆沈雲初手上的白紗布,沈雲初阻止:“大晚上如何換藥?若是點油燈的話,先生豈不就暴露了?”
“自己蠢,倒把別人想的與你一樣蠢!”
荀陽一如既往的毒舌,沈雲初心頭的那丁點溫暖,被他這句欠揍的話徹底給吹沒了,沈雲初用力抽手,“阿初蠢,先生還是趕緊走吧,省的被阿初連累得也蠢了!”
“別鬧,乖!”掌中的小手柔若無骨,他哪裏會輕易放開,“你忘了我是可以夜視的,就算伸手不見五指,我也能看見!”